三十、推波助瀾
長老竺法汰早已與顧愷之通過動靜,說道:“客歲三月間,顧郎君與陳郎君、另有張小娘子與陸小娘子,共畫此東西壁畫,一時傳為嘉話,一年來,有遠在關西、河北,乃至萬裡西域都有人特地來此賞畫禮佛,無不歡樂讚歎。”
……
桓溫是六月初接到郗超密信,言及陸始欲把陸葳蕤送入皇宮,郗超要求桓溫明白表態反對,桓溫卻並不焦急,他細心扣問建康朝野士庶對此事的反應,內心嘲笑道:“王述、王彪之這些老滑頭不出來反對,卻要看我桓氏與陸氏相爭,實在是心胸叵測,我且不動聲色,看司馬奕、陸始如何造作?除了自損名譽還能有甚麼,陸氏女要成皇後,真是豈有此理!”
司馬奕低頭沮喪地回到式乾殿中齋,命相龍急召陸禽入宮議事,半個時候後,陸禽倉促趕到,得知崇德太後反對葳蕤入宮,陸禽心涼了半截,桓溫尚未表態,單這崇德太後他們就繞不疇昔,此事隻要暫緩,看建康言論和桓溫是否狠惡反對再定――
顧愷之恭恭敬敬答道:“稟太後,陳子重未至長安便已建功,化解了淮北諸塢歸附氐秦之危急,現在想必已經到達長安。”
司馬奕深覺得然。
司馬奕憤然道:“朕納嬪妃,這乾桓溫何事,何談授他話柄,莫非桓溫就會因為這事來發兵篡位!”
褚太後不說話,冷冷看著司馬奕。
褚太後點頭道:“瓦官寺壁畫已成我建康城名勝,此當然是陳、顧兩位郎君、張、陸兩位小娘子畫技高深,更是佛法慈悲泛博、動人至深之故也。”
褚太後積威猶在,司馬奕背脊盜汗浸出,也不敢自稱“朕”了,說道:“此事是五兵尚書陸始、侍禦史陸禽父子提出的,侄兒若一口回絕,有損南人的臉麵,不如讓那陸始曉得建康風議,知難而退,如何?”
褚太後望著顧愷之小佳耦,真是恩愛互敬的模樣,不免會想起陳操之與陸葳蕤這一對苦愛戀人,便問顧愷之:“那陳郎君詔拜太子洗馬,數月前出使氐秦,不知可有訊息傳回?”
六月二十三,桓溫接到沈勁、陳操之的密信,對陳操之的策畫大為讚歎,決計斷了陳操之忠於晉室的念想,讓陳操之斷念塌地為他所用,以是他必須製造陳操之與天子司馬奕之間冇法調和的衝突,但據建康密報,崇德太後就陸氏女入宮之事怒斥了天子司馬奕,司馬奕彷彿不敢再納陸氏女入宮,那麼他桓溫的圖謀豈不是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