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遏就是謝玄,王夫人就是謝道韞,關於謝道韞,《世說新語》裡另有一則記錄:“王江州夫人語謝遏曰‘汝何故都不複進?為是塵事經心,天稟有限?’”
張墨命仆人在青草如茵的河岸鋪一方氈席,設三張小案,置乾果薰脯、薄醴甜醢之類,與兒子張玄之、從妹張文紈飲宴水濱,感春陽朗照,看暮東風景,遊目騁懷,表情鎮靜。
張濃雲大羞,低聲問陸葳蕤:“葳蕤如何辦呀,我可冇有備香囊!”
陳操之是看到張玄之才記起顧愷之的未婚妻張濃雲也是史上著名的賢媛,《世說新語.賢媛篇》記錄:“謝遏絕重其姊,張玄常稱其妹,欲以敵之。有濟尼者,並遊張、謝二家,人問其好壞,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民風;顧家婦清心玉映,自是內室之秀。’”
顧愷之搔首道:“彷彿不必了。”
張濃雲看到陸葳蕤左足大拇趾的烏青,便問如何傷到了?
陳操之笑道:“這就是長康所要的一波三折啊。”
陸葳蕤和張濃雲都赤足過來尋覓,四隻烏黑的纖足踩在河灘鵝卵石上,褰裙、小腿赤裸,很美。
陸葳蕤看光臨河發展著幾株芭蕉,便赤足去摘了兩片芭蕉葉,遞給張濃雲一片,然後取出阿誰香囊,俏臉緋紅,纖手微顫,謹慎翼翼將香囊置於芭蕉葉上,看著蕉葉舟載著香囊隨水浮下,一片芳心亦浮浮漾漾。
當時民風清爽樸素,尚無後代宋明那樣的男女大防,顧愷之來驅逐,張濃雲亦下車相見,顧愷之喜不自勝,這個張濃雲果如陸夫人張文紈所言,與陸葳蕤普通斑斕,陸葳蕤嬌美、張濃雲清秀——
張墨問張文紈:“紈妹,傳聞孔汪與陳操之成了莫逆之交了?”
陳操之和劉尚值伴隨顧愷之迎出清溪門外十裡,在白鵝山與張府車隊相遇,伴隨張濃雲進京的另有張墨的宗子張玄之,張玄之字祖希,年方二十,自幼聰明過人,是三吳大族後輩的傑出俊彥,與孔汪齊名,又與謝玄並稱南北二玄。
陸府車隊已在道旁停下,陸夫人和陸葳蕤剛下車,張玄之、張濃雲兄妹已經快步趕到,拜見姑母,又與陸葳蕤相見。
顧愷之伸手疇昔拉了那芭蕉葉近前,在陸葳蕤和張濃雲駭怪至極的目光中,顧愷之笑嘻嘻將蕉葉舟往陳操之那邊悄悄一推,蕉葉舟加快流駛,陳操之拾香囊在手,寶珠玉蘭的芳香撲鼻,嗅之心醉——
陸夫人張文紈說道:“孔汪與陳操之究竟如何訂交的我也不甚清楚,傳聞是二人相互惜才,不過孔汪向蕤蕤二伯父親口說了他不會再向葳蕤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