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法寒笑道:“拓印者甚眾,小僧恐油墨感染傷了碑刻,年初開端製止俗眾拓印。”
謝道韞多年未向天孫娘娘乞巧,自客歲始祭拜祝禱,當時小菲予還在她腹中,求安然臨蓐,本年則是求小菲予安然長大,乞巧畢,將生果等祭品分給婢仆舟人食之——
嗯,看著大才女撩衣餵乳,真是妙趣橫生,陳操之感慨道:“阿元肥胖,我原擔憂你奶水不敷小菲予吃,想著另覓乳母呢,未想你味濃量足,把小菲予喂得又白又胖,當真是人不成貌相啊。”
七月初三,陳操之一行四百餘人至晉陵,在顧氏莊園歇了兩日,初六日至太湖東岸,分乘三艘大船橫越太湖——
陳操之本日來東安寺,另有一件首要之事,問道:“寒道人傳佛法,頗以謄寫經籍為苦不?”
冉盛目視沉沉湖水,心道:“如果當初阿兄不讓我歸依陳氏宗族豈不是好?”搖了點頭,又想:“當時年幼,未預感到會有本日之事,並且我既不能奉祖宗姓氏,陳氏於我有大恩,那就隻要姓陳,再冒他姓實為不孝,各姓譜牒具在,不是想冒甚麼姓就能冒甚麼姓的,也隻要錢唐陳氏肯為我一力諱飾。”
正說著,小菲予醒來了,吧嗒了幾下小嘴,哇哇哭起來,她餓了——
陳操之道:“雕版印經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勝利的,請寒道人集能工巧匠多多嘗試,這但是無量功德。”
陳操之命擺佈以百金獻上,百金就是一百斤黃金,兩漢時一金約值萬錢,但自魏晉以來,戰亂頻繁,黃金散失,東晉的一斤約即是後代三百五十克,較漢時的二百五十克為重,以是東晉時一斤黃金已值一萬五千錢,百金就是一百五十萬錢——
隆冬盛暑趕路非常辛苦,更擔憂女眷幼兒在驕陽下中暑,幸虧有近三個月的假期,陳操之也就不急著趕路,每日卯時出發,至巳時便歇下,傍晚申時再行一程,一日隻行3、四十裡,沿途遇有風景佳處,便玩耍一日,陳操之來回建康錢唐多次,隻要這一次最是落拓舒暢——
陳尚已有三年未歸錢唐,年來老父身材欠佳,以是此次便向天子司馬昱乞假,帶著妻兒與十六弟一道回籍探親。
“佛門左太沖”支法寒現為東安寺方丈,陳操之此次回籍祭祖,特地與冉盛等人迂道前去東安寺弔喪支道林塔墓,得閒與支法寒在禪堂談玄論佛、追思話舊,五年前陳操之初入建康,在句容花山碰到同為看望寶珠玉蘭的支法寒,以“佛祖拈花、迦葉淺笑”贏了支法寒的一匹馬,當時陸葳蕤還在橫塘等候陳操之的到來、謝道韞還在烏衣巷清談拒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