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望著對岸高大富強的楓樹林、江上的紫菱洲、奔騰不息的錢唐江水，展顏道：“何必看畫，江流楓林還是，畫中人又在我麵前，豈是薄弱畫卷能比的！”
祝英台酒渦淺現：“子重兄成心境否？我可不想你對付我。”
陳操之道：“我做任何事都不對付，每次吹曲我都是經心全意的，但意緒比如靈感，不能想有就有，陸平原《文賦》有雲‘情因物感，文以情生’，音樂也是如此，有情境、成心境才氣吹奏常日難有的妙音，又比如書法，王右軍、謝安石兩大書家寫字無數，但讓他二人本身對勁的書貼也寥寥可數。”
陳操之點頭稱是，並無二話，因為有些話他說並分歧適。
陳操之臉一紅，赧然道：“嫂子諷刺了，我如何會那麼做！”
祝英台道：“子重兄，你有一個好嫂嫂啊。”
陳操之歎服嫂子的靈敏，說道：“這祝英台的確是有些象女子，其才識男人亦少有，心高氣傲，不假辭色，常與我辯難經義，辭鋒鋒利，從不肯讓人，我亦不窮究她是男是女，隻當作是很相得的朋友。”
丁幼微送至彆墅大門，對陳操之道：“小郎旅途辛苦，到家歇息幾日，過了端五再帶宗之、潤兒來看我吧。”
陳操之回到嫂子丁幼微的小院，上木樓書房與嫂子相談了一會，便去安息，次日一早，拜彆嫂子，又去處丁舍人、丁春秋父子告彆，與祝英台二人上路回陳家塢。
祝英台道歉道：“算我講錯，子重兄從未對付過我是嗎？那我問一句，此時算得有情境、成心境否？”
陳操之道：“是，或許過兩日又要來，或許端五厥後。”
陳操之道：“尚未有。”
夕陽從支起的窗扇照出去，大片敞亮的陽光緩緩延長、挪動，木樓小廳也就有了傍晚的層次和竄改，輕風拂動帷幕，帶來後院金絲海棠的芳香。
祝英台一笑，便執一端，代言孔丘與陳操之代言的“漁父”辯難，不知如何的，內心有些悶悶的，辯起來也詞鋒倒黴，全無昔日旁征博引、搜玄鉤沉的機靈與鬆散，冇兩下就被陳操之逼到死角，無言作答，這是陳操之與其來往數月來極其罕見的。
陳操之恍然道：“是了，本來你還在聽啊，我覺得你早走遠了――那麼另有一次呢？”
陳操之笑道：“英台兄想聽我吹奏豎笛了？”
祝英台到：“子重兄，我本日談興不佳，你辯贏了我也勝之不武。”
丁幼微點頭道：“我曉得小郎慎重，隻是那祝公子真的很象是女子啊，小郎與他同窗日久，未覺甚麼非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