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簪花道:“娘子,家主都已經到閣子了,梳髻也來不及啊,並且家主先前來時,娘子也未打扮啊。”
陸葳蕤“哦”了一聲,抬眼望著陳操之,說了一聲:“感謝陳郎君。”卻把右手攤在榻邊,袖口略微往上撩起一些,皓腕裎露――
陸納保藏的曆代名家碑貼真跡甚多,讓陳操之再選兩件歸去臨摹,陳操之此次隻選了一件,就是張芝的《筆心論》一卷,與衛恒的《四體書勢》一樣,《筆心論》是張芝論書法的文章,後代已失傳,但現在,陸納並不把它當作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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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葳蕤垂下長長的眼睫,隻看著陳操之搭在她腕上的兩根手指,那兩根手指彷彿有千鈞重普通,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心越跳越快,臉越來越紅――
陸納笑道:“顧家的癡郎君是不是抱怨二品獎品賽過一品的?哈哈,我也的確不想讓《神獸圖》流出本府,他要借閱能夠,我這就派人去百花閣取來――”說到這裡,陸納長眉微皺,道:“對了,葳蕤昨日感了風寒,正在延醫煎藥呢。”
陸納道:“操之有眼力,張芝《筆心論》不是十天半月就臨摹得了的,我能夠讓你帶歸去,好好珍惜,來歲來時我要考校你的今草。”
雅集後的第二日是休學日,陳操之在徐氏書院用過午餐後去陸府,拜見太守陸納,歸還兩件字貼以及他對這兩件字貼的摹本,這是陸納要求的,陳操之借貼能夠,但償還時必必要交上摹本,以是這一個多月來,陸納的書房裡多了好幾卷陳操之的臨摹手跡,陸葳蕤侍弄花木之餘,常來這裡展看陳操之的摹本,纖指悄悄摩挲卷貼,淺笑入迷。
又提及張墨張安道,張墨昨日就已分開吳郡回會稽,臨行時請陸納轉告陳操之,讓陳操之今後有暇就去會稽與他一晤,最好是帶上幾幅畫作。
小婢短鋤道:“娘子昨日又去真慶道院看山茶,被雨淋濕了裙子,返來就發熱了。”
陸納問:“蕤兒,先前的小柴胡湯喝了冇有?”
陸葳蕤點頭道:“喝過了,感受好些了。”眼睛不敢看陳操之,為本身現在這服飾不整、靠臥榻上的模樣難為情。
指尖感著女郎腕部的柔膩和暖和,又發感覺出陸葳蕤的脈搏越來越短促,陳操之這個醫者的心也跳得很快,當即收了手,說道:“還好,脈搏清楚有力。”又問:“前日還是好好的,葳蕤小娘子如何就感了風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