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始道:“你三叔父自有我去壓服,畢竟葳蕤嫁陳操之絕無能夠,葳蕤總不能就此畢生不嫁,這豈不是為人所笑,現在有入宮為皇後的絕好機遇,我想你三叔父衡量輕重,是會承諾的,就算他躊躇不決,我也會請族中父老陳述短長,逼迫他承諾。”
前幾日張濃雲本來約陸葳蕤這日再至清溪河邊,祓除畔浴,賞玩遊春,當然是少不了顧愷之、陳操之的,但昨日陸夫人張文紈分娩,陸葳蕤就不便出來了,張濃雲也就冇了興趣,一早便與阿兄張玄之,另有伯父張憑去了陸府。
陸夫人道:“兩幅畫各擅勝場,這讓我如何評定!”叮嚀小婢去請陸納來。
陸夫人張文紈先來看陳操之、陸葳蕤二人合作的這幅絹畫,見畫上顧愷之手執一片柳葉虛遮麵前,張濃雲含笑作點頭狀,畫像端倪活潑,著色、佈局皆妙,陸夫人讚不斷口,卻問:“顧虎頭拈柳葉遮臉是何原因?”
陳操之心道:“史載長康畫人物,喜添毫加痣,冇想到先用到我頭上了。”
陸夫人張文紈看看畫上的陳操之,又看看麵前活生生的陳操之,奇道:“操之眉上並無紫毫,虎頭為何無中生有?”
陸葳蕤笑道:“還是陳郎君說吧。”
陳操之上前為陸夫人搭脈,但覺脈滑急如轉珠,忙道:“張姨似將分娩。”
顧愷之、張濃雲佳耦為陳操之和陸葳蕤的畫像也已根基完成,但顧愷之彷彿不甚對勁,執筆遲疑,還想潤色。
陸禽卻對陳操之在三叔父陸納府中自在來去耿耿於懷,說道:“爹爹方纔看到陳操之否?”
張濃雲也過來看畫,一看之下,忍不住嬌笑起來。
六十1、三赤毫
陸夫人又細看畫像,又是笑,說道:“有此典故,此畫越看越活潑,顧虎頭的癡、阿彤的嬌,躍然紙上。”問張濃雲:“阿彤,你和顧虎頭把操之和葳蕤畫得如何了?”便移步去看,陳操之、陸葳蕤一起跟疇昔看,見淡金色的絹布上白蘭花如雪,畫上的陸葳蕤一襲紫色的長裙,好似婚服,側身而立,手攀花枝,在白蘭花樹下亭亭玉立,清麗動聽,眸子諦視著麵前清峻秀逸的陳操之,陳操之正吹奏柯亭笛,目光與陸葳蕤相接,兩兩有情,人物衣褶如春雲浮空、流水行地,天然流利,線條緊勁連綴,如春蠶吐絲,把衛協的鐵線描技法闡揚得淋漓儘致,纖細處,更勝衛協。
陸葳蕤“嗤”的一笑,說道:“孃親冇聽阿彤提及這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