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琅琊王府,琅琊王司馬昱就在雅舍裡,陳操之總不能厲聲怒斥司馬道福莫要膠葛,並且觸怒了這類脾氣坦直的女子也不是功德,那就又是一個李靜姝了,陳操之無法道:“本日是我回建康的日子。”
陳操之內心一歎,也難怪東晉數次北伐不能建功,江左諸公都是為本身考慮,北攻隻是為了博取申明和職位,他們相互管束、相互掣肘,並冇有真正為那些流浪失所的中原流民著想,這司馬昱傳聞北伐有望建功,起首想到的是他司馬氏王朝難保,若北伐勝利的代價是他司馬氏王朝的閉幕,那麼這類北伐不要也罷――
司馬昱恍然大悟,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操之極力去做便是,本王定當大力支撐。”
司馬昱聽陳操之這般表態,臉有憂色,道:“操之忠義,本王寂然起敬,但是桓公之野心昭然若揭,若其北伐勝利,誰又能阻其覬覦皇位珍寶?”
司馬昱無法,心道:“是你生日你便可覺得所欲為了,都二十歲了還是懵性如幼兒,你都已經是桓濟婦,如何還能嫁陳操之,如何就不曉得斷念!”
待陳操之陳述畢,司馬昱點頭道:“操之此行公然功勞不凡,單就解洛陽之圍就是大功一件,擢升六品尚書丞郎實為允當。”又谘詢王彪之定見道:“王仆射覺得何如?”
陳操之道:“桓公第三次北伐,即便無功而返,也要逞其異誌,西府勢大,隻要予以管束,方能保鼎祚綿長。”便說了欲重修北府兵的籌算,當然,這必須借桓溫的名義,要奉桓溫定下的世子為北府軍主――
司馬道福朝廣堂張望了一下,見除了陳操以外另有一個白髮蒼蒼、峨冠博帶的老者高坐在那邊,司馬道福認得那是尚書仆射王彪之,心知不好出來,便道:“父王,那女兒去了。”施了一禮,緩慢地走了。
陳操之表示愧不敢當。
陳操之道:“琅琊王急召,鄙人不能擔擱。”一拱手,邁步出院門。
司馬昱和王彪之沉默無語。
陳操之好生難堪,桓溫妾李靜姝和桓濟妻司馬道福,一個亡國公主、一個大晉郡主,這二人都很難纏,當然,與李靜姝比擬,司馬道福心機簡樸很多,想甚麼就說甚麼――
白髮蒼蒼的王彪之好酒,本來是想留在琅琊王府喝兩杯的,不料琅琊王未再多挽留,不免有些欣然。
新安郡主司馬道福笑容可掬道:“是呀,是呀,本日是我二十歲壽辰,你就返來了,可不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