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我朝小院走去,丁幼微側頭看著陳操之道:“操之身量真是長得快啊,現在已經有七尺高了吧,四月間來時還與我差未幾高,現在就比我高出一截了。”
陳操之道:“擔憂下雪又要擔擱,到餘杭時是傍晚,乾脆走一程夜路趕過來――嫂子,我身子好著呢,穿得暖暖的,不會凍著。”
陳操之便對丁幼微道:“嫂子先回院子吧,我沐浴後即來。”
陳操之道:“我在吳郡也給嫂子另有阿秀姐姐、雨燕姐姐帶了一些小禮品來。”說罷下樓出院,過了一會帶著來德、冉盛來了,奉上禮品,是吳郡刺繡、紋綺綿、透雕象牙梳之類的物事,另有一卷陳操之臨摹的衛恒《四體書勢》,這是給丁幼微的,陳操之之前聽嫂子說太久聞《四體書勢》的大名卻未得一見。
素色帷帳裡,丁幼微和兩個侍婢在青瓷燈下跪坐縫衣,膝下墊著蒲草編織的厚席,身前的胡桃木小案上有一隻青銅護手暖爐,主婢三人縫衣手冷,不時伸手在暖爐上焐一會,焐手時便側耳聽屋外北風的低嘯,感著冬夜居家的暖和。
過了一會,陳操之過來了,恭恭敬敬向丁幼微施禮。
聽得雨燕開院門的聲音,然後是不甚清楚的說話聲,隨即便是阿秀跑到樓下揚聲道:“娘子,操之小郎君來了,從吳郡返來了,和春秋小郎君一道返來的。”
陳操之也的確累了,倒頭便睡,次日淩晨醒來模糊聽得屋外瑟瑟有聲,倉促穿衣下榻,開門到樓廊上一看:啊,下雪了!
陳操之在書房裡向嫂子說了吳郡肄業兩個半月來的顛末,與陸葳蕤之間的來往卻冇有說。
丁幼微秀眉微蹙道:“小郎年幼,還冇出過遠門,在外近三個月了,也不知身材安康否?”
雨燕道:“我們兩個哪能和娘子比,娘子是我見過的第一心靈手巧的人。”
丁幼淺笑道:“你是六品官人呢,誰敢拉你去服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