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日,陳操之告彆高太守,兼程趕往洛陽,高柔承諾將於本月尾募米兩萬斛運至洛陽,助沈勁守城。
沈勁率眾迎出十五裡,在龍門正遇陳操之一行,沈勁與沈赤黔父子相見,不由悲喜交集,沈勁已知兒子拜在陳操之門下,心下甚慰,沈勁對陳操之懷有感激之情,客歲就是因為陳操之,他纔有報效國度、洗刷先人之恥的機遇,短短一年,陳操之已經過九品西府掾升任七品太子洗馬,如許的升遷速率隻要高門大族的優良後輩纔有,此番陳操之出使氐秦,必有作為。
陽翟距洛陽三百六十裡,四月二十一日午後,陳操之一行三百餘人風塵仆仆度過伊川,奉陳操之、沈赤黔之命快馬趕往洛陽報信的沈氏私兵已先一日達到洛陽,沈勁得知兒子沈赤黔隨陳操之前來,又驚又喜,喜自不必說,驚的是,洛陽乃四戰之地,他沈勁為家國計已抱必死之心,但毫不肯兒子沈赤黔與他一起斃命於洛陽。
冠軍將軍陳祐退出洛陽後,沈勁天然也就不客氣地占有了其將軍府,當夜沈勁便在將軍府設席接待陳操之一行,陳操之代表大司馬桓溫授予沈勁揚武將軍的符令,沈勁部下的八百軍士都是沈氏私兵和沈勁募來的吳興懦夫,固然孤城無援,但高低一心,甚是連合,得知沈勁獲得朝廷嘉獎,並且不日將有兩萬斛米運至,參軍士心氣大振,誓要死守洛陽城。
四月十一,高柔伴隨陳操之一行來到襄城以北八十裡的陽翟縣,陳氏祖居穎川郡陽翟縣,本地陳姓已分離,故居祖堂毀於石勒時,陳操之在祖居廢墟憑弔了一番,亦無甚感到,回到縣衙時卻獲得一個動靜,駐守洛陽的冠軍將軍陳祐以糧儘援絕,自度不能守,乃以救許昌為名,率二千軍士退出了洛陽,至半道,傳聞許昌已淪陷,遂奔新城,現在留守洛陽的隻要冠軍長史沈勁及其私募的懦夫八百人,傳聞慕容恪、慕容垂不日將發兵取洛陽,洛陽危在朝夕。
陳操之安撫道:“赤黔不需心焦,我奉朝廷詔令,詔拜汝父為揚武將軍,自是要去洛陽走一遭,我聞年初鮮卑慕容氏將其都城由龍城遷到河北鄴城,其宗廟、百官尚未詣鄴,慕容恪要攻洛陽,需求等新都初定纔好用兵,並且慕容恪用兵有個風俗,出兵之先會遣人招納將要攻取之地的士民和諸塢壁,恩威並施,先讓諸塢士民歸附,然後攻之,既有仁義之名,又可事半功倍,我等且在穎川滯留數日,查探動靜,再作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