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葳蕤在真慶道院已經等了一個多時候,她在三清殿上跪誦《老子五千文》,蒲團邊上攤開的那捲經文便是陳操之手抄的,是黎院主留下的獨一的一卷,陸葳蕤看著書捲上那一個個精力飽滿的行楷,又用指尖在上麵悄悄摩挲,想著這書捲上的字都是陳操之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內心就莫名的歡樂,彷彿那日在書房裡悄悄碰觸陳操之的手背――
……
陳操之笑道:“豈敢,且為尊者諱。”
陳操之走過來作揖,淺笑道:“早間我上後山看過,茶花全謝了,葳蕤小娘子莫要悲傷落淚啊。”
劉尚值倒是不平,說道:“不說其他,單說陸葳蕤這幅兼具衛、張兩家之長的芍藥圖,謝道韞就不及吧――還不知伸謝道韞會不會作畫?”
陳操之道:“此中一幅是陸葳蕤所畫,英台兄試看是哪一幅?”
劉尚值問:“子重,厥後堂上彷彿大亂,如何回事?”
九十、良宵引
祝英台的精於賞鑒,讓陳操之大為佩服,卻聽劉尚值道:“花癡陸葳蕤、詠絮謝道韞,這南北世家兩大名媛,貌且非論,以免被譏輕浮,論才,不知到底誰高誰下?”
祝英亭道:“庾希受小人矇蔽,是為不智;辯難不如子重,是為鄙人,庾希是庾冰的宗子,不智鄙人又無雅量,真可謂是虎父犬子,難怪保不住父輩基業了。”
陳操之應了一聲,陸葳蕤便即登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