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道:“操之何敢居功,盧竦既去,此事還望高侍中秘而不言。”
陳操之又道:“我見那盧竦命內侍取十斤青油來,不直接注入青銅鼎卻要先注入五個青瓷缽,豈不是多此一舉,而那五個青瓷缽較著不止盛十斤油,定然另有物事,並且盧竦弟子對那五個青瓷缽擺放次序似頗講究,我一時少年心性,便用心更調其次序,實未想到會呈現厥後的成果,究竟是何事理我亦不明,總之盧竦並非仙術,而是騙術。”
高崧樸重孤介,崇尚儒學,對正始玄風非常不滿,對清談名流每多恥笑,三年前謝安應桓溫之聘赴西府任職,建康名流在新亭為謝安送行,高崧便諷刺道:“卿累違朝旨,高臥東山,諸人每相與言,安石不肯出,將如百姓何!百姓今亦將如卿何?”意義是說謝安現在出山了,對天下百姓也無甚裨益,不過浮名誇大罷了,謝安當時隻是笑笑,並不辯駁。
陳操之與高崧在宮門外乾河邊拱手道彆,乘上牛車、帶著冉盛回顧府。
天子司馬丕在琅琊王和內侍的攙扶下退坐到禦床上,手摸臉頰,火辣辣的痛,讓弟弟司馬奕幫他看看,有幾點紅斑,是油燙的,所幸隻要3、四個小點,不算嚴峻。
二十5、挽救陸夫人
高崧直言道:“盧竦神通失靈,是否與陳公子更調了他的青瓷缽有關?”
司馬丕與司馬奕是同胞兄弟,乾係密切,司馬丕自不會因這事見怪司馬奕,摸了摸臉頰上辣辣的紅斑,說道:“阿齡,這與你何乾,這是盧竦奉養三官帝君不誠——盧竦,把手舉起給朕看。”
盧竦的四個弟子見變故驟起,嚇得麵無人色,也跪下叩首,跟著叫:“地官帝君恕罪。”
高崧點頭道:“非也,崧有事要向陳公子就教,邊走邊談吧。”
盧竦被沸油燙傷,雙掌劇痛難忍,活蹦亂跳、甩手招風來減少痛苦,內心倒是明白,這回出忽略了,並且是在天子麵前出了大忽略,天子如果見怪下來,他項上人頭難保——
陸禽指著板栗怒沖沖道:“你這主子,聽到一些謊言就來挑釁是非、歪曲盧道首,我即去直瀆山問個究竟,待我返來奏明叔父打斷你的腿!”
天子司馬丕見盧竦走了,看了看陳操之,點頭道:“陳操之不會煉丹,盧竦更是浪得浮名,實在讓朕絕望。”起家道:“朕神思昏倦,要回中齋安息去。”
司馬昱便與王彪之、張憑先行,陳操之與高崧落在前麵,陳操之拱手道:“高侍中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