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紛繁伸開兩臂抱著有她半人高的薄被,困頓不堪地打了個哈欠,臉就勢埋在被子上麵,悶悶聲音從底下傳來:“你不就是想拉攏我們嗎?”
傅容轉了目光,對身後家仆正色道:“去祠堂。”
他的衣物都放在閣房衣櫃,此時換了身衣裳正要去書房,出來便見一桌的誘人點心,腳步一頓略有踟躇,“百合羹?”
是以傅容翻開門後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少女精美靈秀的麵龐被月光照得溫潤似玉,杏眸半闔懶洋洋地偏著腦袋,隨時能睡著的模樣,偏她懷裡還抱著一張被子,顯得身量更加嬌小。
薛紛繁托腮,眸子彎彎亮亮,“將軍也喜好甜食吧?”
傅容怔了怔問道:“給我的?”
隻剛走到禦雪庭門口,就瞥見磚雕鶴鹿同春影壁後跪著一個丫環。
被人一語戳穿,鶯時不但不感覺難堪,反而笑了笑安然道:“這可不是我的意義,這是夫人意義,您嫁來這麼多天還冇跟將軍同房過,夫人得知後焦急得不可,這才托人傳話給我的。”
“我就曉得,還是將軍與我口味不異,鶯時她們都感覺味道怪極了。”說著薛紛繁又熱情地夾了幾塊到他碗裡,連讓傅容禁止的機遇都冇有。
蜜斯如此不開竅,鶯時也是一肚子苦水……眼瞅著再不說直白蜜斯便要發怒,她豁出去般:“書房裡連一張衾被也無,將軍夜裡睡覺,定會感覺冷的!”
竟然另有人把夢境當真?傅容聞聲低笑,這小丫頭總能讓人刮目相看。
書房設在正室右邊配房左耳房,廊下被覆蓋在昏昧夜色中,明月高懸,燈籠披髮著微小燈光,昏黃照亮腳下門路。鶯時冇在身邊跟著,薛紛繁拖著遲緩法度趿到書房門口,叩了兩下門,站在門外乖靈巧巧地等著。
軍衛裡實在並冇有多少要緊事,隻是他嫌府裡過分壓抑,才每日閒不住地往外跑。本日表情沉重陰霾,不知為何就想跟那小丫頭說說話,她總能語出月脅,讓人忍俊不由。
覺得她不說話就是默許了,薛紛繁擺了擺手不覺得意,“既然如許你就送去一床被子吧,先前五兩銀子你還不要,現在錯過了機遇可就再冇有了。”
杜氏是二十歲嫁到傅家來的,她父親兵部左侍郎杜琛,暮年於傅容有過提攜之恩,兩家來往還算密切。傅容彼時醉心軍事,身邊打仗女人未幾,而杜雪霏又剛好對他成心,杜侍郎旁敲側擊問了一番後,見他冇有衝突,跟傅鐘毓沈景儀二人商討後,冇幾日傅家就下了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