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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春給她餵了顆蜜棗,“蜜斯方纔那樣對將軍,是不是不太好?”
蜜棗的甜味進入口腔,中和了藥的苦澀。薛紛繁咬著蜜棗抬眸覷她,杏眸澈底忽閃忽閃,“哪樣對他?”
冇有薛紛繁開口,春華便一向跪在影壁後,厥後聽丫環說她昏疇昔了,薛紛繁才命人將她送回屋子裡。
薛紛繁命人備好熱水後,褪了衣裳坐在桶中,讓鶯時給她擦拭後背。因著內裡另有一人,她洗得比平常要快,倉促擦了身子便從木桶中坐起,換了另一身潔淨衣服。
遵還是例,此時用完飯後傅容便會到書房去,現在天卻端坐在八仙椅上,喝了兩杯洞庭君山茶仍然冇有要走的趨勢。
“……”
他不顧這時丫環還冇起床,朝外間怒喝:“來人!”
動手一片冰冷生硬,若不是鼻息之間另有呼吸,傅容幾近要覺得躺在床上的是個死人!
薛紛繁坐在芭蕉樹下短榻上,從子春手上接過藥碗,此時藥汁的溫度剛好,她癟癟嘴微攏起眉頭,竟然一口氣喝了下去。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以是然來,傅容又是性急之人,擺了擺手錶示她開口,直接往閣房走去。
傅容眼神鋒利,最容不得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行動,“你手裡拿的甚麼?”
翌日天矇矇亮,晨光熹微,卯時初刻傅容便展開了雙眼,他作息規律,是多年養成的風俗。身邊躺著一小我,纖細小巧的身子半掩在被子下,烏黑髮絲覆在身上,小臉安靜平和,長長的睫毛因他動靜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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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春雖怯於大將軍的嚴肅,但又不敢不從蜜斯叮嚀,低著頭儘量縮小存在感,尋了個漆木托盤將藥碗放上去,向傅容告了聲退,跟在薛紛繁前麵踱步出去了。
薛紛繁有每天沐浴的風俗,傅容不走她便不美意義讓人籌辦熱水,又等了兩刻鐘,屋外夜色已深,唯有廊下幾盞燈照亮,他還是一動不動。
薛紛繁脫口而出:“那你睡哪?”
傅容是粗人,起床動靜不免大了點,偶然間碰到薛紛繁露在內裡的手臂,他頓了頓,猛地僵住。
傅容語塞,勉強將一碗粥喝完,隻吃了三分飽,卻再也不想碰麵前食品。倒是薛紛繁表情很好的模樣,連續喝了兩碗粥,才意猶未儘放下勺子。
路過傅容身邊時,他敲了敲桌案一角,“這是誰的藥?”
畢竟是今後朝夕相處的人,又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傅容想著明日好好與她談談,胡亂置氣這類事是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