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揹負的身份必定他兩不是自覺感性的人，當時的她按捺著竊喜，驕貴地立於丹陛之上：“北征期近將軍以軍務為重，不成用心其他。”
當時候他彷彿預感到了甚麼，剛毅的麵龐上罕見地透暴露了彷徨，他想說對她說些甚麼，終究也隻是道：“永清，我走了。”
抵在舌尖的話難以說出，就是這短短的沉默令蕭裕微微點頭，苦笑道：“我蕭家的女兒，如何會甘心昂首在他們李氏之下。”
她的執迷不悟令他分外惱火，憋著的那一口氣勢不成擋地衝向天頂，輕柔撫摩的手掌漸漸下滑，倔強地抬起她的臉，逼著她對視：“太子妃是鐵了心的不撞南牆不轉頭，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嗎？”
她銜淚相望，好久顫抖著發白的嘴唇遊移地問道：“小叔？”
“你這孩子還是那麼怯懦，”他沉沉地感喟，“你從小怕恐怕人，常常被人欺負總會躲到我那哭上半天，你還記得嗎？”他笑聲沙啞，“每次都是小叔將哭睡著的你抱回房中。你一向唸叨，”他的聲音俄然抖索，斷斷續續道，“你最喜好永清姑姑，想成為她那樣的女子。”
蕭徽情不由衷地笑了起來，心下隻餘無從訴說的苦楚，目送著蕭裕幽魅般的身影消逝在了茫茫蒼翠中。山風浩然，掃蕩起林海葉浪，她獨立坳口，半晌從取出絹帕細心地擦去眼角淚痕，對著掌鏡撥弄劃一髮髻，順一順衣衿她還是是端莊高雅的東宮妃。
無憑無據，光幾個不成型的足跡就想讓她昂首認罪為免想得太簡樸了。她一口咬定隻要她一人，他還能翻出天大的浪來？
蕭徽欣然，聲音哽咽：“我馳念阿耶和阿孃了。”
縱使相逢應不識，這大略就是人間最深切的無可何如，蕭徽死力扼著喉嚨，喊了聲：“小叔。”
他望著她，麵具下的目光安靜而溫暖，和任何一個看著長輩的叔伯般：“小叔走了三年，三娘也長大嫁人了。”
他話中的一絲恨意被蕭徽發覺到，如果不是太熟諳誰會信賴麵前的人是大業欺敵萬裡、威懾四方的雲麾將軍。他所經曆的磨難蕭徽難以設想，對於他如許一身傲骨的人來講，輕易偷生就是生不如死。
他怔了一怔，低聲道：“你真得，與永清很像。”
她的坦白令他一愣，俯下貼就的麵龐更近，語氣密切：“為何？”
蕭裕不知她在極短的時候內已經曆翻天覆地的顛簸，雙手壓在她薄弱的雙肩上：“三娘，其他小叔不必多問，隻想問你一句，你嫁給太子是誌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