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幽一怔,頓生滿麵愧色:“是臣癡頑。”
“殿下晚來一步,前兩日千沙關百年難遇地降了一場雪,黃沙白雪可謂奇景。”朗朗晴空下兩個年青人立於矗立的城牆上,陽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奇長,說話的人年事略長,高額細目,鼻梁微微勾下,“不過殿下也來不早就是了。”固然樣貌並不卓然出眾,但他一笑起來總讓人有種奇特的親和感,大略阿誰家屬中的人有種等閒讓人放下戒心情願靠近的天賦。
“不,本宮隻是想起了太子妃罷了。”李纓瞭望遠方,好似想透過萬裡黃沙背後看向那一座座格式各彆的城樓,“本宮若未記錯,你與太子妃是同胞兄妹吧。”
“那一國但是鄯善?”李纓容顏冷酷。
蕭幽吃驚地看向李纓,點頭道:“是,西域雖稱三十六國,但那是自文天子時傳下來的說法,現在曆經數十年兼併和合能說得上話的也隻要寥寥幾國,鄯善便是此中大國之一。”
端著漆盤出去的驚嵐直咂舌:“殿下進這麼多一會還用午膳嗎?”
“蕭卿言重了,”李纓虛虛將他一扶,“太子妃是本宮妻室,本宮自會善待有加。何況,蕭卿你未免看輕了你的mm。”言辭一轉,他的目光重回到遠處綿綿沙壤,“陛下遣本宮前來與西域三十六國商討互市之事,但是方纔聽你口氣中另有躊躇,但是此事出了甚麼變故?”
過了半晌,瘦長的手指撿起了魚形信,李纓盯著右下角小小的一朵桃花,鬼使神差地置於鼻下嗅了嗅,公然是不出料想的桃花香。他悄悄一哂,被丟到太學中最難服侍的三位博士部下竟另故意機鼓弄這些,除了固執過人到底還是對他存了一些鬼祟的心機。
蕭幽目送他的背影消逝在旋梯之下,他漸漸踱步到牆沿,幽州寄來的信雖已焚燬在炭火裡,但紙上字字曆曆在目。落空了永清公主的蕭家風雨飄搖,不但要攀牢上皇這株參天大樹,更想暗中搭上太子的船舷。麵對喜怒無常的太子,東宮中的三娘處境要更加艱钜吧。
蕭幽溫文爾雅:“臣但是有所講錯?”
不得不承認她鬼祟的心機倒也精美,每一封信上必然在不起眼出繪上兩筆時節的花草,同時熏上呼應的香氣。日複一日,信箋上的丹青愈來愈精美,好似對勁洋洋地向他揭示逐步進步的畫工。李纓幾次地看了看魚形信,薄薄一箋,受了再三的打擊話也變得少了些。還是是走到矮櫃左下的抽屜,他將彎下腰來卻又頓住,他重新核閱著它,抽出裁刀挑開了火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