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蕭徽本能地向後一躍,幾近瞬息間她反應過來,這副身材與曾經習武的本身差之千裡。這一個愣神,冰冷的箭鋒已破空直刺向她毫無遮擋的額頭。
她欲以靜而待動,等待第二箭來時循聲揪出來者暗藏的位置,許是發覺出她已心生警戒對方再無動靜。
再今後,太子眼看到了加冠的年紀,已封為國母的中宮從本身殿內選送了兩位宮女教誨他開蒙之事。回絕了蕭徽的不軌詭計乃道理當中,而出乎統統人的料想,狷介寡慾的太子殿下冷冰冰地將人親身領回了中宮。蕭徽暗自吃驚的同時費心揣摩了一下,左思右想著一向以來李纓對她冷若冰霜的態度,不會……她靈光一閃,他不喜好女人吧?!
蕭徽突然醒來,醒時蕭聲猶在耳側,渙散的眼神逐步集分解一點,側耳聆聽了半晌她肯定那蕭聲實在地存在於郎朗沉寂的夜空之下。青紗帳外燭火黯然,守床的綠水與驚嵐似是已乏極甜睡,連著外牆巡查的金執吾們的披甲聲都已消逝不見。
金尚宮毫無所覺地與她清算明日行妝,綠水鋪設好了寢具請她登床,一日拚殺確然勞累。入眠前,蕭徽靠著引枕從臥櫃裡抽出金尚宮遞與她的匕首。握柄處纏著的金絲猩紅點點,一起飛濺到弧芒鋒銳的刀尖,她拿著素帕悄悄拭過,指尖彷彿還殘留著屍身與血液的溫度。
她仰起臉來喃喃:“我既是公主,為何哭都不能哭?”
“不讓。”男人周身氣味乍然變得冷冽非常,袖口模糊折現寒光。
“……”聽口氣李纓與女人相處得還不錯,蕭徽內心頭哀嚎了一聲又非常仇恨。猶記多年前他從房陵解禁回京,為表美意她特地從公主府中遴選了十名能歌善舞的貌美女人送入東宮。不料那小子不識好歹,不但將人原封不動地退回,翌日上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對她明嘲暗諷,稱她蓄養男寵,敗綱壞紀?
“……”
一聲脆音,一枚銅錢打偏了飛矢,利氣擦著她的鬢角釘入了中間的門楹,入木三分。眨眼從鬼門關走了個來回的蕭徽貼著牆麵極輕地籲出氣來。她不敢轉動,敵暗我明,這一箭較著是衝她而來。
會館靜如墳塋,更顯得那蕭聲空靈而清楚,似是發覺她醒來突變得更加短促,蕭徽將匕首揣入中衣內,撿起憑幾上的狐氅裹於身上悄無聲氣地走入庭內。簷下一盞宮燈已燃得燭殘光微,鬼火似的淺光照得四方鬼蜮,她警悟地止步於簷下,半身側隱在廊柱以後尋覓著蕭聲來源,過了半晌她朝著空無一人的天井輕聲問道:“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