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心中一動,她與穆連瀟訂婚有半年多,兩人婚期還遠,不似杜雲瑛這個剛放小定又來年就要上轎的人端方多。
穆連慧請他們在臘月十八去城外的望梅園賞梅。
哢擦――
一碗碗臘八粥端上來,夏老太太不愛吃這些,隻用了幾勺就當吃過了。
皇太妃是先帝愛妃,封號一個“梅”字,這莊子是先帝在時敕建送給當時還是梅妃的皇太妃的。
婆駝山上的臘八粥趕在中午前送回了府裡,各房各院分著用了,這繁忙的上午纔算疇昔。
杜雲蘿聽得全部腦袋都炸了,穆連慧這是在想甚麼?她如何不連睿王府的惠郡主也一道請了,讓惠郡主和安冉縣主麵劈麵廝殺一番,恰好唱一台大戲?
兩個主子都不說話,冇有哪個不長眼的吭聲了,屋裡除了西洋鐘滴滴答答與美人捶的聲音外,再無其他動靜。
祭祖是要緊事,擔擱不得。
杜雲蘿的心機也不在梅花上頭了,她本就不喜好穆連慧,又想到她錙銖必較的脾氣,越來越感覺這賞梅宴是個鴻門宴了。
既然也請了杜雲荻幾人,穆家兄弟大略是要露麵了,畢竟穆連慧一個女人家不便利號召男客。
年味愈發濃了。
杜雲蘿閉上雙眼,把那格外熟諳的場景從腦海中逼了出去,宿世牌坊倒了,此生,她不會讓聖上再賜一座給她。
夏老太太聞聲了,冇有睜眼,隻是指尖在羅漢床上點了點,表示許嬤嬤說下去。
許嬤嬤回聲去了。
貞節之名,比起穆連瀟的性命,她底子不奇怪。
杜雲蘿手上一抖。剪刀冇握穩,那枝本籌算去一節小叉的梅花枝生生讓她剪了大半。用不上了。
園子裡的梅花開得極豔。紅梅白梅,夾在一塊,清冷寒香。
杜公甫聞聲了,斜斜睨了夏老太太一眼,也不與她辯論,隻與杜雲蘿說:“她眼紅呢,彆理她。”
這一點上,她和杜公甫是一樣的,祖孫兩人還不住評說著這碗的蓮子那碗的花生,夏老太太早已經風俗這兩人做派,撇了撇嘴:“老不端莊與小不端莊。”
到底誰纔是仆人?
杜雲蘿跪在姐妹們之間,聽著杜公甫朗朗念著祭祖文,她俄然想到了定遠侯府的祠堂。
穆連慧如何會在望梅園裡做東宴客?
杜雲蘿帶著人手去折了幾枝,送去蓮福苑裡插瓶,喜得夏老太太暢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