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一樁喪事，卻因為穆連喻的戰死蒙上了一層哀傷。
練氏哀嚎一聲，重重捶了捶榻子：“那算甚麼返來？那能叫返來？我不幸的連喻！我送他走的時候，他承諾得好好的，說會聽話，不會再惹是生非……”
他在榻子邊坐下，道：“夫人，連喻冇了，再難過，再哀思，也要挺疇昔。”
穆元謀聽著練氏的哭聲，端坐在桌前，閉著眼睛想著這一兩年間的竄改，以及今後的路要如何安排。
練氏垂著頭不語。
這些將門的弟子們，一樣都戰死疆場的憬悟。
“母親，”穆連誠悄悄替練氏拍著脊背，輕聲道，“您彆這麼想，父親貳內心一樣不好受，他隻是不曉得要做些甚麼了。”
裡頭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出來，聽得練氏眼睛都要出血了。
吳老太君說過，將門的女子，就要做好本身的父親、丈夫、兒子一去不回的籌辦。
“都說要漸漸養，”穆連瀟低聲道，“幸虧身材根柢好，筋骨癒合得也快些，估摸著到月尾就不會再痛了。”
韶熙園裡，穆連瀟趴在床上，燈盞放在一旁，杜雲蘿謹慎翼翼地取了藥膏替穆連瀟塗抹。
朱嬤嬤端了小米粥來，熱騰騰的，練氏不肯用，被穆元謀盯著，又不得不消。
杜雲蘿的心狠狠抽了一下，鼻子一下子就酸了起來。
練氏聞聲聲音，從榻子上撐坐起來，要不是蔣玉暖攔著，她都要趿了鞋子下地了。
杜雲蘿的身子微微僵了僵，她細細咀嚼著穆連瀟的話。
不曉得要做甚麼，不曉得現在應當做甚麼，就隻能做本身最習覺得常的事情。
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分歧，這就是上過疆場和隻在宅門深處紙上談兵的人的分歧。
我想，這一點，我們四個兄弟是一樣的。”
穆元謀悄悄看了練氏一眼，回身先回了閣房裡。
杜雲蘿鬆了一口氣：“聖上還說了甚麼嗎？”
“雲蘿，”穆連瀟的眸子沉沉湛湛，映著她的模樣，“彆擔憂，我真的冇事。戰役總有傷亡，起碼，阿喻是戰死的。”
穆連瀟含笑，他曉得杜雲蘿想問的是甚麼，本日他進宮去，除了稟報嶺東的狀況，就是確認承爵的事情。
“阿喻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穆連誠道。
練氏趴在榻子上痛哭。
蔣玉暖答道：“母親甚麼都吃不下。”
練氏歪在榻子上，麵如死灰：“老爺，今後如何辦？”
“我明白，以是我活著返來了。”穆連瀟箍著杜雲蘿，安撫了幾句，把話題帶開了，“承爵的聖旨很快就會送到府裡，聖上曉得大哥也返來了，此次奇襲古梅裡有大哥的功績，讓我過兩日帶大哥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