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悄悄吐了一口氣,道:“隻石夫人來了?阿玉姐姐呢?”
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他這個做祖父的點頭亦或是點頭,那裡輪獲得杜雲蘿置喙?
夏老太太笑罵著看著杜雲蘿出去了,等再瞧不見那人影,臉上笑容消逝,偏轉過甚看向杜公甫,低聲道:“你說雲蘿她到底是曉得了還是不曉得?我如何聽著這話意有所指?”
杜雲諾本想讓杜雲蘿在長輩跟前失態,到頭來反倒是讓她又賣了一回乖,心中忿忿,不肯在蓮福苑裡留著,起家辭職。
因此,依著常例,具是讓熟悉的太太奶奶們探一探口風,如果合意,再往下籌議,若分歧意,便當這話冇提及過,相互都不損了顏麵。
杜公甫不看這些女兒家東西,坐在窗邊榻子上逗弄經心豢養的畫眉鳥。
杜雲蘿翻看了會兒,又道:“阿玉姐姐說了,是繡了送給大姐的。女人家都要出閣的,誰也拖不了。祖母,我是姐妹間最小的,等姐姐們都出閣了,我一小我,閒得慌了。”
杜雲瑛也一併起家,挑簾子出去時,轉過甚來深深望了杜雲蘿一眼,明天的杜雲蘿果然有些怪。
夏老太太鋒利的目光落在杜雲蘿那被拉住的衣袖上,燙得杜雲諾趕快鬆開,孔殷垂下了頭。
夏老太太哭笑不得,號召了杜雲蘿到身邊,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也是個迂的,既然收綴好了,阿玉丫頭不來,你令人與她送去,侍郎府還會攔著不成?”
夏老太太一張一張翻看,連連點頭:“難怪總有人在我跟前誇獎錦蕊心靈手巧的,這花腔兒真不錯,這團牡丹,瞧著就貴氣吉利,另有這張,這一圈藕池深深,繡在袖口上最是合適。”
杜雲蘿眨眨眼睛,這般避重就輕,的確是杜公甫的性子。
“聽聽這話!”夏老太太笑了起來,“這是和老婆子討跑腿的人了?行了行了,轉頭讓許媽媽去侍郎府走一趟,將花腔送去。”
錦蕊謙善道:“老太太再誇下去,奴婢都不敢在這兒站著了。”
夏老太太沉吟,這些都是辦紅事時的喜慶圖樣,為何……
聞言,杜雲蘿麵朝祖父祖母站定,並不急著開口,而是淺含笑了。
“錦靈是個懂事的,做事本分,模樣出眾,誰瞧了都喜好。”夏老太太歎了一句。
這麼一想,夏老太太記起來了。
錦靈的娘是都城裡數得上名號的繡娘,卻有個藥罐子兒子,為了多些家用,錦靈的娘生生熬壞了眼睛,再也繡不得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