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至心話。
他的兒子,他平生寄予厚望的兒子……
就像是射中必定了。
回到書房裡,梳洗換衣,再出來時,大案上擺著一碗川貝雪梨,青鬆垂手站在一旁。
蔣玉暖含著眼淚點頭,扶著練氏的肩膀,道:“母親,您的腿不好,從速去榻子上歇一歇吧,您這個模樣,爺會悲傷的。我們都要好好的,彆讓爺再擔憂了……”
撤了桌,穆元謀才歸去。
吳老太君凝睇穆元謀,緩緩點頭。
揚手把狼毫狠狠甩了出去,墨汁濺開,穆元謀按著胸口,重重咳嗽。
穆元謀用力壓下筆鋒,眼睛通紅,胡亂塗抹著,停不下來。
不長不短的一句話,蔣玉暖說得很快,相較於她夙來慢條斯理的語速,這句話更像是衝口而出。
跟著這些動靜,各府裡也都曉得了。
外頭傳來孔殷的腳步聲。
穆元謀安排了軟轎送練氏迴風毓院,又讓王嬤嬤護著蔣玉暖歸去,自個兒留下來陪吳老太君用了晚餐。
她搖了搖牙,如何還不燒地火龍,如果有地火龍,大抵能舒暢些。
書房裡隻剩下穆元謀一小我,他添水研墨,本來光滑的硯台,今兒個卻感受有些澀,墨推都推不動。
她曉得,蔣方氏說的是有事理的,是為她好,哪怕她不奇怪這點兒好。
穆元謀撩開簾子出去,屋子沉悶的氛圍讓他重重咳嗽了起來。
穆連慧也冇有睡,自從收到了動靜,她就一動不動坐在窗邊,隻晚餐的時候,簡樸用了一些。
“奶奶……”王嬤嬤放心不下,摸索著喚了一聲。
“我說的話,你是半點不愛聽,”蔣方氏嗤笑一聲,“你要不是我女兒,我管你這些事兒?讓你汲惹人,你硬撐著不承諾,現在成如許了,你自個兒說說,你這一胎要不是兒子,就姑爺那狀況,二房的香火算是斷了,你將來如何辦?
提筆想寫些甚麼,又無從動手,眼看著水珠滴在紙上,暈染開去,臟兮兮的。
若不是,二房就冇有香火了。
嗬,他不怕輸,從他挑選走這條路開端,知己也一併捨棄了,到頭來,竟然是這麼一個成果。
穆連誠重傷的動靜也傳進了宮裡,安撫、犒賞,有條不紊,杜雲蘿曉得,這還是第一波,等穆連誠回京以後,還要有一波。
思路突然斷了,蔣玉暖的眸子一緊,肚子痛得她呼吸一窒。
風從微啟著的窗子間吹出去,穆連慧有些冷,終是脫手關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