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笑的時候，比板著張臉的時候還可駭。兩根手指捏住她下巴，梯己地跟她說：“不歸去？你想上哪兒啊？”
推搡間，她指尖不謹慎劃過他下巴，在他的側臉上刮出了一道紅痕。說深不深，就一道印子，但是長，尾端還排泄了些許血珠。
她點頭如搗蒜：“快仲春份了，能不冷嗎？”
她冒死扭了兩下：“王八蛋！”
這些年，孫娉為了救醒他，一向和湯子期奮力馳驅。
湯子期感覺下不來台，可也不想鬆開，急中生智：“我冷。”
走了幾步，她盪漾的表情才稍稍平複了一點。
“上哪兒去？”沉吟會兒，他問她。
兩人並肩作戰，就像矛與盾一樣不成豆割。
這一談，就從傍晚說到了入夜。
平時挺少見他這麼情感化的，李從周納罕，多看了他一眼：“就方纔阿誰小女人？”
四年前，俞北平還冇有調去消防軍隊，當時候，他和陸錚在一個駐地。他任鹿江武警總隊西南支隊參謀長，專司通訊和批示事情，陸錚賣力帶隊履行任務。
――他竟然冇甩開她。
他的手勁大，手指還粗擦，掐得她淚花眾多，再也忍不住了。
“去哪兒？”
俞北平盯著她看了會兒，哼笑一聲，撫上她的手，往下摘去。他的神采遊刃不足，冇活力，也冇如何樣，就彷彿她隻是小孩子鬨著玩兒，壓根冇放心上。
他點點頭，把手從她的監禁中抽了出來，脫了外套給她披上：“走吧。”
看到她這副模樣，貳內心也軟了一下：“走吧，我陪你去，我也有好久冇見陸爺爺了。”
老半晌，還是他微微俯低身子，歪著腦袋打量了她一下：“你想乾甚麼？”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忌諱，等閒不提起。
“出來吧，內裡冷。”他拍了一下她肩膀。
湯子期保持著這個行動，也看著他，冇說話。
手掌刻薄，綿軟有力，虎口處有些薄薄的繭子，有點粗糙，卻透著激烈的男性荷爾蒙。她緊緊握住，心跳有些加快。
湯子期這下是真怵了，低頭沮喪地跟他認錯：“你罵我吧，首長。”
他隻好刹住步子，轉頭跟她說：“乾嗎總這麼叫我？”
麵有些冷了，他也不在乎，端起來就灌了一口湯。
湯子期還來不及欣然，他已經取出了車鑰匙。大燈亮了兩下，車門在她麵前翻開：“上去。”
湯子期說：“不歸去！就不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