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另有疑問未解。
再想到糧食和羯胡換馬的打算也是公子提出的,世民氣中微微發冷,忍不住想,是不是這一步棋,從很早便開端走,統統,連同湖州刺史的行動,都早已算在公子的彀中?
文臻笑道:“是啊,淋雨落水,火燒刀圍,上天上天,張大人,跟我才幾個月,已經把過往幾十年冇吃過的苦都吃遍了,還感覺是榮幸嗎?”
雷厲流行把人送走,文臻回身,笑道:“好了,也該等著接下來的好戲了。”
文臻含笑,伸手一讓,彷彿那不是被奪權被囚禁,而是和燕絕相約踏青,斯斯文文:“您也請——”
燕絕一怔,隨即大怒:“是你!”
“公子!既然您早已猜到,為甚麼又答應她偷糧!為甚麼又不禁止甲三的運糧步隊被卯老抽調走,影響我們搶時候!”
那主事一見她就高喊:“殿下,刺史大人中飽私囊,庫糧作假,逼死倉監,致庫糧全毀,罪無可恕,請當即緝拿進京問罪!”
文臻持續淺笑。
“從她任命一下,我便命人運走豐寶倉的糧食,豐寶倉在她來之前,已經運走十之六七,她來觀察過豐寶倉後,有所發覺,我怕甲三等人被逮住,便命甲三放慢了運糧速率,留下那十之二三給她。但也不是白給的。”
“你當即帶人下船,不管用甚麼體例,攔住燕絕,不讓他去難堪文臻。”
一問把世人問住,隻要蘇訓目光一閃,卻冇說話,張鉞看著文臻,忍不住笑道:“總不會是好相逢吧。”
張鉞正要上前一步擋住他,心中也在驚奇一貫不顯山露水的蘇訓本日如何俄然出頭了,不過他的瞭解是蘇訓定然和他一樣看不得大人受委曲,蘇訓卻上前一步,離燕絕很近,他比燕絕高,這一看幾近有點俯視,他就用這類姿式看著燕絕,在燕絕惱羞成怒之前,輕聲道:“殿下,您曾經摧辱過我這張臉,您說,如果宜王殿下曉得,他會對你做甚麼?”
冇想到公子此次,竟然是藉著和湖州刺史的所謂“私交”,閃現出放水罷手之意,先用心擺了盟友一道,再藉著盟友的不滿,激發卯老的思疑。“唐羨之為女人叛變家屬”的引誘力實在太大,竟然引發卯老也按捺不住,怕公子真的為了文臻放棄了豐寶倉打算,搶走了對湖州事件的主控權,並食髓知味,被引誘著,把手伸向了公子的近身侍從,運糧步隊。
唐家小樓的那一批賢者,一向以來,仗著輩分和多年運營的薄弱氣力,對公子頗多掣肘,卻又個個深諳埋冇之道,常常不肯直接出麵,總在暗中作怪,溜滑得讓人無跡可尋。本來公子掌唐家幾近全數大權,隻要這些人稍稍暴露馬腳,以公子之能,便能將他們兜個潔淨,但那些老狐狸每次縮頭都很快,便宜他們清閒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