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軍諸將中,張歸霸與鄧天王同屬五虎將,交誼深厚,現在聽對方口氣,彷彿就是殺死鄧天王的白袍將,趁著給李克用斟酒,忍不住多問一句:“鄧天王等十八大將,莫非死於你的部下?”

史敬存言簡意賅:“他們曉得史某算不算天下第一神槍。”

朱溫又是難堪又是憤怒,外加幾分妒忌:這麼短長的天下第一神槍,為何不是汴軍一員?正在思前想後,忽聽李克用調侃,當即哈哈大笑:

一旁的張歸霸,一條爛銀槍好生了得,人稱“銀槍將”,一樣也是黃巢五虎將之一,但他宣稱本身祖上是三國張遼。有這麼一個闊祖宗,曉得不曉得的,都要敬他三分。與葛從週一樣,他也是王滿渡投降朱溫的,對今晚李克用笑罵黃巢,他早就心有不滿。但是大師現在都是大唐官軍,罵黃巢理所該當,張歸霸為此也不能宣泄不滿。現在聽葛通美開了個頭,藉著酒勁頓時狂笑起來:

葛從周忿忿地說了一個字:“鳥!”

送李克用等人去上源驛歇馬以後,葛從周將李克用部下的環境又細心說了一番。但朱溫看著麵前這個年青人,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或者說,也是要激化一下現場情感。

朱溫伸出的手還擎著酒杯,聽李克用這冇腦筋的一句話,話中彷彿還輕易產生一些遐想,心頭不愉,但因不知對方何意,隻好順口說:“哈哈,友貞孩兒快十歲了,不必孃親哺乳啦。”

朱溫輕描淡寫兩句閒話,就把場上的火藥味壓了下去。但饒是他老謀深算,也忽視了一旁的小個子賀回鶻。賀回鶻並未插手唇槍激辯,但是他眼睛滴溜溜一向不斷地掃視著汴軍的將軍們,現在他用胳膊肘悄悄捅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周德威,敏捷與周德威做了一個眼神交換。周德威心頭一涼——賀回鶻的眼神明白無誤地奉告他,今晚要出事!

李克用笑著說道:“我平生最愛美酒,不知老兄籌辦了甚麼酒?”

“不好酒色?不知這位小哥是上頭不可,還是下頭不可?”

史敬存嘲笑一聲:“非是敬存藏私,隻是孟絕海、鄧天王等十八人,請不來做個見證。”

“賢弟的白袍將,怎不喝酒?”

葛從周“噗通”一聲跪下:“使相!獨眼賊辱我等太過!如何能忍!”

李克用彷彿已經不堪酒力了,乜斜著醉眼無認識地看看周德威,周德威抓住這可貴的機遇,趕緊起家說道:“司空,剛纔內侍來報,說三郎哭鬨得緊,夫人想要司空歸去安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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