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二叔我爸怎了?”
“人都起靈了這麼擋住人家不好吧?老高家這麼做也太……”
他們來做甚麼?
“財產哥,您看我哥剛走,這……正出殯呢,他欠的錢能不能再緩緩?”
“這是啥?這是我家峰兒的住院賬單!你們家阿誰野種把我兒打成了重傷,你們竟然還在這兒出殯?”
“請甚麼請?我們可不是來送命人的,我是來向你們丁家討要說法的!”
“大伯……”
丁尋聽得非常迷惑兒,不就是打了岑嶺的下巴幾拳麼?怎就成了重傷住院?腦袋還包裹得像木乃伊。
屋外,母親大聲唱起了不著名的曲子,她涓滴不曉得屋裡產生了甚麼,仍然像個孩子似的無憂無慮地蹲在樹下逗著螞蟻。
“財產哥,這是啥呀?”丁二有忍氣吞聲。
盆兒摔碎了,杠頭又大吼一聲:“起靈!”
丁二有低聲叮嚀他不準亂動,然後走上前去強裝笑容朝高財產作揖:“財產哥,您來了,您這邊兒請。”
“時候到!宗子請盆兒!”
話還冇有說完,丁大有的頭朝右邊一歪,瞪著眼睛不動了。
他雙手抱著父親腫脹的頭,失聲痛哭:“爸,您不能走!爸……”
抬棺的八仙們口中大聲呼喊著把棺木抬起,丁尋打著幡兒走在前頭帶路。
高財產高舉動手,手中揚著一疊近似票據的紙。村民們群情紛繁,不曉得這老高為何要在人家靈前擋道。
“是呀,這下葬是選好時候的,如果誤了時候害得亡人不能超生可就……”
自前人死為大,一貫看不起他們家的村民也都湧來祭奠送行,當然也有看熱烈者居多,丁尋和傻娘跪在棺材旁一一伸謝行禮。
丁尋聽著兩旁竊保私語聲傳來,內心悲忿卻又不能發作,起靈被擋道是件極不吉利的事兒,預示主家今後諸事不順。
丁尋的心臟如同被人紮進一把利刃,疼得他幾近不能呼吸,他搖擺著扶住床沿跪在了地上。
“哥!”
父喪用左手,他左手抓著盆兒朝事前籌辦好的磚頭用力摔去。
“爸!爸你醒醒啊!爸……”
“停下!都給我聽下!”兩道人影俄然從斜角裡衝了出來,擋在送葬步隊前大聲喊:“停下!都不準走!”
丁尋驚詫地看著橫在本身麵前的倆人,這不是村裡土豪高財產和他兒子岑嶺麼?這岑嶺全部頭被紗布包裹著,隻暴露一雙眸子子。
雖說丁家窮,但是遵循水牛坪村的風俗,已年滿六十又有兒子的人過世不屬於短折,發喪得請吹打班子,辦的是白喪事而不是簡樸的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