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夫和曲嬤嬤對峙了一下終究坐定了，額上竟急出了汗。他抬眼去瞧程夫人，程夫人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端了一盞茶盅正用蓋子撩著茶葉浮沫。明顯程夫人並不急著請丁大夫去瞧病人。丁大夫一時摸不著腦筋，斂了氣不敢吱聲。
駱嫣見銀簪身邊跟著個文弱先生，先內行裡提著個藥箱，便知是個大夫。駱嫣擺擺手。“冇事。你快去吧！”
銀簪走了兩步，又回身走到駱嫣跟前道：“四奶奶大早上就病了，二夫人讓我去請大夫。”
“我們夫人讓你坐你就坐！”曲嬤嬤強按了丁大夫坐到太師椅中，神情有些不悅。剛纔曲嬤嬤特地讓銀簪去請丁大夫，就是看中他為人脆弱誠懇。冇想到這個醫術普通的丁大夫倒是個強種！
銀簪引著丁大夫進了永祿樓，程夫人凜著臉，冷冷地看了一眼丁大夫，狹長的眼睛眨了眨，表示銀簪先出去。
金釵朝銀簪使個眼色讓她小聲。金釵走近銀簪幾步悄聲道：“四爺今早跑來找二夫人，神采甚是奇特，我進府這麼久，向來冇見過四爺那樣的神情！”
駱嫣望著銀簪和丁大夫的背影消逝在白霧中。心下暗忖，銀簪剛纔會不會是用心撞上她和榮玘呢？銀簪平時從未幾話，這會卻滾滾不斷，好似要遲延丁大夫去診治朱杏茹的時候……
“是的夫人，下個月初五恰好四年整。”丁大夫垂了眼，不敢去碰程夫人的眼神。程夫人那眼神染著寒霜，讓丁大夫感到渾身發冷。
駱嫣不讓江夫人脫手，伸手去搶，祝嬤嬤笑著攔住駱嫣，“就讓夫人做吧，夫人是真的喜好，不做點甚麼，這冗長的日子要如何打發！”
“嗯，行醫不易，特彆是揚州如許繁華之地，再高超的醫術，如何也得用個十年八年的時候，才氣獲得公眾的承認。”程夫人話語充滿體貼，語氣卻冰冷如鐵。
如何一點動靜也冇有？駱嫣有些奇特，如果昨夜朱杏茹跳了荷塘，這會也該被人發明瞭。駱嫣邊走邊想，俄然想起昨夜在望月亭如何冇見青鸞呢？按說青鸞向來都跟在朱杏茹擺佈……
駱嫣推開竹屋的門，白霧刹時攏了她。榮玘從前麵擁住她，駱嫣笑著握住榮玘的手。“相公，這麼大的霧不消去山上了，你想去哪兒玩？”
金釵和銀簪應了，倉促往園子門口去，銀簪邊走邊問金釵，四爺還在房裡？金釵點點頭。“平時四爺向來不在房裡多呆，明天倒是奇特了！”銀簪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