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直到身後飄在空中即將分開天下的那一刻,我才明白,究竟常常如此好笑:宿世與他千百次膠葛,才換來此生的這些“擦肩錯過”。

雖是個害人不淺的禍端,但此前我從未悔怨――我想,人來到世上,不過是這人間的倉促過客,愛誰恨誰,死了便一了百了了,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我覺得佛祖聽不懂,佛祖卻笑了笑:“精衛,汝當真不記得她是誰了嗎?”

我是個害人不淺的禍端,身後一樣害人。我經心策劃那場他殺,或許還會害得邱亦澤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身後我卻驚駭了――此前我做的那些夢,竟都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死了,我大抵永久不會信賴,這個天下上真存在另一個平行時空,人死了今後,靈魂真會飄到那裡,附在另一個本身身上。

快到大雷音寺前的時候,我看到了兩年半前在我麵前死去的溫姐姐,她竭誠地跪在大雷音寺內。

宿命真真太好笑,我卻不想一笑而過,我要與如來討個說法,問他為何每一次都將我虐個死去活來。

宿命真的好笑,為了救活帝湮,我曾飲西天菩提樹下那方清泉水,忘懷前塵下凡曆劫數十載,愛上個凡人後為他填卻茫茫東海,卻在海之彼見到了下凡的他和他那一堆妻兒化作的森然白骨。

我來到這小我類天下,或許和姐姐們下凡一樣,不過是曆場情劫,摒棄些凡塵俗世的執念。

我越飄越遠,四周也越來越酷寒,越來越陰沉可駭。不知過了多久,暴風高文,電閃雷鳴,流星劃過夜空,光陰彷彿在那刻解凍。阿誰天下的影象,竟如影象一點點印入我腦海――我終究明白,很多事冥冥中早已必定。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佛祖,指著大雷音寺問:“佛祖,之前跪著那女人不就是……”,我頓了頓,“不就是溫姐姐嗎?”

我望著佛祖,非常迷惑,“佛祖,恕精衛愚笨,不記得她是誰了。”

疇昔的兩年多裡,我無數次思慮我將如何麵對滅亡帶來的驚駭,卻從未有一次真的驚駭過,即便在我即將死去的那一刻。

可一場情劫曆了,我還是冇摒棄些執念,有些執念反而越來越深,比方我救活帝湮的執念。

宿命太好笑,還是為了救活帝湮,我在佛前苦苦要求五千多年,此生如願在最美的光陰裡遇見了他,卻捲入場三角戀被折磨成個精力病,終究害死溫姐姐不說,還親手殺死了他。

可當我飛近一點細心看時,卻甚麼也看不到,佛祖也已飄到我跟前的虛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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