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宋君懵懵懂懂進了屋,瞧著和衣躺在床上的美人鳳九,愣了一愣道:“你在她身上使昏睡訣做甚麼,我看你們出來後她已有些要醒來的征象,你擔憂她但願她多睡一睡養養精力,我能夠瞭解,但實在睡多了也不大好……”
剛用根竹筷子釘死一隻大個兒蒼蠅的鳳九茫然地看向萌少。
彪悍的混賬連宋君,本日卻因知己不安,而略有難過和愁悶。
他嗯了一聲,序幕中帶著濃濃的鼻音,全然不似他常日的冷酷沉寂,令她的心刹時熔化,手上的力更輕更柔,而他的唇卻俄然落在她脖頸處,她微微偏頭躲開他:“不是說還困著?”
看她跌倒,萌少終究住了話頭,感喟地伸出一隻手意欲將她拉起來道:“你雖常同我們混在一起,到底是個女人家,儀容麵子上總要重視些,像這麼大庭廣眾下坐在地上是個甚麼體統,女人家還是要像個女人家。”
小燕終究聽得不忍,插話道:“當然鳳九她的確是阿誰……阿誰如何說的來著,哦,翠眉紅粉一才子,下次跟老子說話說實在些,這些文縐縐的話記得老子頭疼,剛說到哪兒了?對,翠眉紅粉一才子,萌少你設想中鳳九是這個樣,但萬一她不是這個樣,你還戀她愛她嗎?”手一指,向鳳九道,“如果她是這個樣,你還戀她愛她嗎?”
鳳九順手從桌上撈起一個茶杯道:“這誰?吹得這麼玄乎,是醉裡仙新來的樂姬嗎?”
鳳九睜眼時已經入夜,窗外半輪清月照在房中一個溫泉池裡,水光微漾,如同魚鱗,鼻息間襲來平淡花香,藉著月光抬頭一觀,原是床幃旁以絲線吊了個漆板,上頭坐鎮一盆怒放的摩訶曼殊沙華。若她冇有記錯,這彷彿是梵音穀中女君為帝君安設的行宮,他們這是,返來了?
門口俄然傳來啪一聲碎響,紅色的裙角自門緣一閃而過,徒留一地夜明珠的碎片,月色下另有些餘光。鳳九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正欲抬身,剛抬起來一半已被東華團在被中擋住。
她睡不著,悄悄看著他的睡臉,心中俄然就變得柔嫩,探身親在他的嘴角,貼了會兒,就見他展開另有些恍惚的雙眼,她的唇仍靠在他唇邊,輕聲問他:“醒了?”
鳳九捏著這封信,心中有些沉重。
他的聲音在她肩頭含混:“緩了緩,不太困了。”
次日大早,鳳九收到小燕的傳書,說是半道遇見去歧南神宮辦事的冰塊臉同蘇陌葉,聽聞她已醒來,心中甚慰,問她可飲得酒乎,可食得肉乎,若酒肉皆可進肚,請她速來醉裡仙私會,萌少要私底下先給她踐一踐行。滿篇筆跡竟算得上清秀,且隻要私會這個詞用得不甚妥,令鳳九不由感慨,幾日不見小燕益發有文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