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娥前來添茶,他停下來,趁著茶煙嫋嫋的當口,隔著昏黃霧色如有若無地瞄了靜坐一旁淡淡浮茶的東華一眼。
迷穀策畫著,墨淵算是夜華的哥哥,既然如此,一族的尊神呈現在弟婦婦兒的迎親隊裡,算是合情公道。
墨淵笑道:“那你上來又是要做甚麼?特地來嚇司命的?”
迷穀絞儘腦汁,想不透這是甚麼事理。
四海八荒早已在等候這一場盛典,大小神仙們預感多時,既是這二位的好日子,依天上那位老天君的做派,場麵必然是要做得極其大,席麵也必然是要擺得極其闊,除此,大師實在想不出他還能通過甚麼體例來彰顯本身的君威。
連宋撐腮靠在石椅的扶臂上,道:“經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七十年前彷彿有一樁事,說是織越山的滄夷神君娶妻,彷彿與青丘有些甚麼乾係?”
天界的三殿下、新郎的三叔連宋君百無聊賴地握著茶蓋浮了幾浮茶葉沫,輕飄飄同立在一旁的司命閒話:“本君臨行前聽聞,青丘原是有兩位帝姬,除了將要嫁給夜華的這個白淺,彷彿另有個小字輩的?”
尊神出行,上麵總要有個高階但又不特彆高階的神仙隨伺,這麼看來,南極長生大帝座下吃筆墨飯掌管世人運氣的司命星君一起跟著,也算合情公道。
風拂過,雨時花搖擺不休。幾位尊神寶相寂靜隧道完彆人八卦,各歸各位,養神的養神,喝茶的喝茶,觀景的觀景。一旁陪侍的小神仙們卻冇法保持淡定,聽聞如此秘辛,個個鎮靜得麵紅耳赤,但又不敢冒昧,紛繁以眼神交換感觸,一時往生海旁儘是纏綿的眼風。
他的罷了兩個字極雲淡風輕,聽得司命極膽戰心驚。這一段他還委實不曉得。感覺應當接話,千迴百轉卻隻轉出來個拖長的“咦……”。
天上的端方冇有新郎迎親之說,照一貫的來,是兄長代庖。
這迎親的步地,不但闊。忒闊了。
中間隔了一方碧波滾滾的往生海,饒是迷穀眼力好,再多的,也看不大清了。
碧藍的往生海微風輕拂,繞了海子半圈的雨時花抓住最後一點晚春的氣味,慢悠悠地綻出綠幽幽的花骨朵來。
司命其人,雖職位比東華帝君低了不知多少,卻也有幸同東華帝君並稱為九重天上會挪動的兩部全書。隻不過,東華帝君是一部會挪動的法典,他是會挪動的八卦全書,以熟知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祖宗三代的秘辛著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