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帝君同她提過,梵音穀他們已待得夠久了,待他辦了歧南神宮之事便領她回九重天。帝君去歧南神宮,乃是要將封有阿蘭若氣澤和沉曄靈魂的四時樹種在神宮中。沉曄同阿蘭若的過往,她也聽故事似的聽帝君大抵說了些,確然是段令人嗟歎的過往,令她也感到有些心傷。
他的氣味在她耳畔令她有些發癢,亦回抱疇昔,輕笑道:“時候還早,你持續睡,我不吵你。”
她的手撫在他耳後安眠穴上,行動極輕地揉了揉,軟軟道:“我已睡足了,既然我們能返來,想必你費了很多力,我幫你揉揉,你好好睡。”
連宋君懵懵懂懂進了屋,瞧著和衣躺在床上的美人鳳九,愣了一愣道:“你在她身上使昏睡訣做甚麼,我看你們出來後她已有些要醒來的征象,你擔憂她但願她多睡一睡養養精力,我能夠瞭解,但實在睡多了也不大好……”
感到身邊有甚麼動了一下,癡鈍地回身,平淡的月光下卻正對上一張臉。帝君的睡顏。鳳九的心漏跳一拍。或者實在並冇有做夢,隻是她藏在心底最深的巴望,不管說多少主要放棄卻始終不能放棄的巴望竟化作實際,一時不能風俗,以是常常半夜夢迴時老是恍然夢中?
小燕無可何如看了她一眼:“萌少正在神馳青丘的鳳九殿下。”
帝君邊用一雙黑絲帶紮緊袖口邊道:“幫我守一守她,我返來前彆讓她醒過來。”
鳳九睜眼時已經入夜,窗外半輪清月照在房中一個溫泉池裡,水光微漾,如同魚鱗,鼻息間襲來平淡花香,藉著月光抬頭一觀,原是床幃旁以絲線吊了個漆板,上頭坐鎮一盆怒放的摩訶曼殊沙華。若她冇有記錯,這彷彿是梵音穀中女君為帝君安設的行宮,他們這是,返來了?
萌少顫著聲打斷她道:“你方纔喝的是甚?”
鳳九腳下一滑從椅子上栽下去,握著個茶杯坐在地上,半晌道:“哦。”
他的聲音在她肩頭含混:“緩了緩,不太困了。”
帝君深深看了他一眼:“再咒一句小白身染重症謹慎我把你打得身染重症。”
鳳九手裡還拽著阿誰啃剩的兔子腿,目光看向小燕有些難過:“我冇想過我把他逼成了一個斷袖,我們要不要去追一追,萬一他一時想不開……”
他聲音已有幾分復甦,低低道:“你呢?”
帝君三人自阿蘭若之夢出來後,比翼鳥中有眼色的仙仆們不及叮嚀,已鞍前馬後為三位清算好三處就近的臥間。帝君抱著鳳九隨便入了此中一間,連宋君知情識相,正要號召仙仆們不消入內陪侍了,卻見已然入內的帝君俄然又呈現在門口:“你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