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白淨的手臂裡挽著一頭烏黑的長髮,發間一朵白簪花,衣裳料子似避水的,半粒水珠兒也不見帶在身上,還迎著晨風有些飄舞的姿勢。一頭黑髮倒是濕透,額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有些冰冷味道,眼角卻彎彎地攢出些暖意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方纔說八卦說得熱烈的司命星君。

“……”

風拂過,雨時花搖擺不休。幾位尊神寶相寂靜隧道完彆人八卦,各歸各位,養神的養神,喝茶的喝茶,觀景的觀景。一旁陪侍的小神仙們卻冇法保持淡定,聽聞如此隱蔽之事,個個鎮靜得麵紅耳赤,但又不敢冒昧,紛繁以眼神交換感觸。一時候,往生海旁淨是纏綿的眼風。

連宋托腮靠在石椅的扶臂上,道:“經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七十年前彷彿有一樁事,說是織越山的滄夷神君娶妻,彷彿與青丘有些乾係。”

連宋轉著杯子笑:“司命你今兒眼抽筋了,如何老往東華那兒瞧?”

中間隔了一方碧波滾滾的往生海,饒是迷穀眼力好,再多的,也看不大清了。

至於司命跟前那位長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君三兒子連宋神君,他是太子的三叔,固然彷彿的確冇他甚麼事兒,但來瞧瞧熱烈,也是無妨的。

不利的被拖了兩百多年才順利結婚的二人,恰是九重天的太半夜華君同青丘之國的帝姬白淺上神。

可墨淵身邊那位紫衣白髮,傳說中避世十幾萬年,不到萬不得已不等閒踏出九重天,隻在一些畫像或九天之上極盛的宴會中偶爾呈現,供後代懷想惦記的東華帝君,如何也呈現在迎親隊裡了?

坐得兩丈遠的東華帝君擱下茶杯微微抬眼,司命臉上掛不住,嘲笑兩聲欲開口敷衍,嘩啦一聲,近旁的海子俄然掀起一個巨浪。

墨淵笑道:“那你上來又是要做甚麼?特地來嚇司命的?”

碧藍的往生海微風輕拂,繞了海子半圈的雨時花抓住最後一點兒晚春的氣味,慢悠悠地綻出綠幽幽的花骨朵來。

司命其人,雖職位比東華帝君低了不知多少,但也有幸同東華帝君並稱為九重天上會挪動的兩部全書。隻不過,東華帝君是一部會挪動的法典,他是會挪動的八卦全書,以熟知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的祖宗三代的隱蔽著稱。

天界的三殿下、新郎的三叔連宋君百無聊賴地握著茶蓋,浮了浮茶水蒸騰的熱氣,輕飄飄同立在一旁的司命閒話:“本君臨行前聽聞,青丘原有兩位帝姬,除了將要嫁給夜華的這個白淺,彷彿另有個小字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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