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說了,波才、波連與張常侍家交好。他們如有反意,張常侍家又豈會與他們訂交?……,‘捕拿承平道渠帥’說來輕易,本郡承平道信眾遍及縣鄉,無緣無端地去拿他們的渠帥,鐘功曹,你這是想平亂,還是想促民生亂啊?”
文太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情急之下,全冇覺出本身的失態,也渾冇認識到“頓時去捕拿波才、波連”這條應對荀貞早就提過了。
落雪天寒,文太守五十多歲了,年事大,又肥大,怕冷,叮嚀小吏把火盆裡的炭火升得旺點,抿了口溫湯,去些寒意,又把衣衫裹得緊了些,這才隨口問道:“何事?說來。”
小吏在堂外階前扯住他,叫他先把冠帶、衣上的積雪打掉。他那裡等得及?隨便拍了兩拍,掙開小吏的手,三兩步跨過台階,倉促入堂。
郭圖很有智謀,搶先說道:“以圖之見,當務之急不是上書朝廷,而是防備守禦。”
王蘭連滾帶爬,拿了紙筆,鋪放案上,挽起袖子用力磨墨。
文太守緩過勁來,一目十行,倉猝將潁陰縣令的奏記看完,扔到一邊,說道:“對,對,立即上書朝廷,請朝廷遣將安定!王蘭,取紙筆來。”
“郭君所言甚是。”
“誰?”
“極是,極是!其三呢?”
“冇有其三了。”
此時,他挺身說道:“明府請毋驚亂,繇有一計,足可保吾郡不失。”
“何事?”
鐘繇還要再說,堂外一個小吏出去:“啟稟明府,潁陰廷椽胡勉求見。”
他急轉回案後,籌算給各縣命令,卻又有一個費事出來:“給各縣的號令好下,但鐘功曹說波才、波連早已離家,不知去處。郭卿,捕拿波才、波連該如何動手?”
文太守下認識地接住、翻開,往上邊看。
“本日明府升堂,下吏等自該早來。”
天寒地凍,墨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化開的。他坐不住,從坐榻上起來,搓動手在案前繞來繞去。
比擬哭叫的韓亮、咬牙切齒的王蘭,鐘繇、郭圖兩人較為平靜。
文太守顫抖動手,拿起筆就往紙上寫,寫了好幾個字纔想起來筆上尚未蘸墨。王蘭還冇把墨磨好。他把筆丟下,催促王蘭:“快點,快點。”
在文太守和郭圖對話的時候,鐘繇也冇閒著,他把胡勉召到近前,低聲問清楚了昨夜產生在潁陰的諸事。
王蘭回過神來,大呼:“明府,快上書朝廷求援,請朝廷速遣將安定。”
他伏在地上,把奏記高舉了好一會兒,雙臂都痠麻了,還冇有人來拿。他趕了小半夜的路,風寒交煎,體力早就不支,實在強撐不住,偷眼向堂上看。文太守呆若木雞。五官椽韓亮一臉驚懼。主簿王蘭張大了嘴,剛纔“上官”的傲氣不翼而飛。計吏郭圖的臉上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