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吏接令而去。
感受著初春夜風的料峭,荀貞竄改了主張,心道:“前番從我巡州,誌才頗受長途跋涉之苦,這兩天我見他氣色不好,歸正已是四更天了,不急在這一時。”便說道,“到誌才、奉孝家外,不要吵醒他倆,等他倆醒來,請他倆速到州府聽事堂。我在堂上等他倆。”
遲婢身量頗高,身形頎長,不消如何抬臉,就能看到荀貞,她呢喃似地問道:“甚麼事?”
明天可貴公事未幾,荀貞睡得較早,被喚醒後,他悄悄地挪開遲婢烏黑的胳臂,從床高低來,披衣而至門口,接住軍報。
“以子龍佯攻,使潘璋急襲衛國?”
不知何時起了霧,霧氣濛濛,諱飾星月。
“我實在是不想現在就與袁本初的權勢地盤直接交界,本來籌算比及袁本初與公孫瓚開戰後,再策劃西進,取東郡、陳留,北占青州,可眼下看來,為了不叫孟德竄掉,我也隻要提早用兵東郡了!……卻隻是,東郡西鄰冀州,我如何打,才氣把孟德包在東郡,不使他逃掉?”
戲誌才安閒笑道:“三郡既得,青州亦可取矣!詐言明公頗讀承平經的謊言正在往青州漫衍,獲得青州在手,再以田、糧為餌,百萬青州黃巾,不難為明公所用,我徐之民力將是以而獲得極大之彌補。然後裁軍演武,坐待冀、幽兵爭,或獲漁翁之利,或趁彼兩方得空它顧之機,兵出豫州,攻滅李傕、郭汜諸賊,迎天子還於舊都,則海內之定,指日可待矣!”
想那曹操而下郡府地點的衛國,位處在東郡偏西南的位置,黃河北岸,間隔冀州隻要短短的三四十裡路程,見勢不好,曹操上午從衛國西逃,輕騎奔馳的話,下午就能奔入到冀州境內。
荀貞不再多說,笑道:“我聞春宵一刻值令媛。阿蟜,不說那些了,良辰春宵,不成孤負也。”
“也恰是因他正在做撤兵的籌辦,其軍中現在必定軍心不定,離狐縣到衛國,雖隔大河,然相距甚近,百裡罷了,潘璋如能獲得濮陽、衛國等縣的豪強、士民互助,急襲衛國,則趕在曹東郡未能做出及時的反應之前,拔克此縣,把他擒獲的能夠,忠覺得,還是有的。”
……
停下腳步,負手瞭望夜空。
擁著遲婢豐腴的身子,荀貞與她回入屋中。
由這紅唇,驀地想起了今晚睡前的些許場景。
但這個吊掛夜空上的狹小的郡,透過紅色的濃霧,倒是清楚可見。
有道是“月下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