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是自此以後,二百年間不複再有卿姓,直到本朝章帝建初八年,卿秦的七代孫虞經才方纔將祖姓告與孫子仲遼,囑其不忘祖德,發奮圖強,並作詩一首勉之,即荀君剛纔所吟誦的《長歌行》。……,而仲遼也果不負祖父之望,刻苦攻讀,官至尚書令,遂複卿姓。”
進了二院門,經走廊,來到右邊堂外。荀貞跟著文直他們兩人在門口脫下鞋子,垂首恭謹入內。隻聽得文直說道:“稟縣君,繁陽亭長荀貞到。”
朱敞冇有直接說,而是問道:“荀君曾舉仇季智為例,定然曉得仇季智的事蹟了?”
潁陰縣賢士輩出,能來此地當縣令的非名流不可。如前漢末年的賈徽,乃賈誼以後,本朝桓帝年間的苑康,與大名士郭林宗親善。又及丘禎、徐晏等人,無一不是當時豪傑。
“仇季智為蒲縣亭長時,以德化人,考城令王渙聞其名,署為主薄,當時問他了一句話:‘你在任亭長的時候,聽到彆人的錯誤後,不給他定罪,卻用德行來感化他,莫非是貧乏像鷹鸇一樣的威猛心誌麼?’……,荀君,仇季智如何答覆的?”
後邊是縣丞等長吏或靠近吏的住院,有的獨居一院,有的兩三人合住一院。
“不知,請縣君示下。”
……
卿仲遼活著時雖很馳名聲,但有關他祖上的故事,荀貞還真是從未傳聞過,詫異地說道:“仲遼之祖竟曾參刺秦之事,為之避禍渤海?”
仇季智的故事,荀貞非常熟諳。早前,秦乾、劉儒兩人也曾以“枳棘非鸞鳳所棲,百裡豈大賢之路”這句話來鼓勵過他。
如許的故事、這首詩的來源,若非博覽群書、又存眷政事者,毫不會曉得。荀貞在高陽裡住了十餘年,讀了十餘年的書,就不曉得此事,不覺對這縣吏刮目相看,恭敬地說道:“與足下初見時,問君高姓大名,君隻答南陽宛人,姓文。就教尊名?”
“虞卿娶妻曾氏,生有三子,宗子名叫卿秦,年十八,為燕將,與趙國戰,被廉頗所俘,幸其父為趙相時,有功於趙,故被開釋不究。厥後,他又從燕太子丹,參與了刺秦一事。秦並天下後,逐太子丹、荊軻之客,卿秦在被追緝之列,於是避禍渤海,厥先人因此複姓為虞。”
其作者是虞經才的考據,出自【漢樂府詩《長歌行·青青園中葵》出處新證】一文。
荀貞穿越以來,讀書甚多,對這方麵還是比較體味的,瞭然點頭,說道:“本來如此。”虞卿寫過一本《虞氏春秋》,荀貞冇讀過,但傳聞過,又道,“不料卿仲遼之祖竟是此人。”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明白,“既已為卿氏,又為何祖孫兩人,一為虞、一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