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冇想到他不說律法，反問此話，皆不解其意，一時無人開口。
“你看這郊野翠綠，遠樹枯瑟，一枯一榮，卻又相互和諧，令人讚歎。六合造化，竟至於斯！”
直到出了第三明家的院門，荀貞還在模糊後怕。
秦乾在裡中等了這麼半晌，仍然是保持著剛纔站立的姿式，一副不驕不躁的模樣。遊徼左球已經把彆的涉案的第三氏族人悉數拘繫，統共有二十來人，皆靠牆蹲坐，十來個縣卒、輕俠挺刀立在他們身前，以作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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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則問道：“荀君你在說甚麼啊？”
許仲、蘇則、蘇正諸人莫名其妙，麵麵相覷，本覺得荀貞或是在回味明天捕拿第三氏時的驚險，又或者是因為事情辦成而正在放鬆，卻全都冇有想到他卻說出了這麼一段話來。
“‘立德莫如滋’？”文聘立即明白過來，應道：“是！”哈腰作揖，行了個禮，招手叫來賓把自家的坐騎牽來，翻身上馬，帶人自去。
荀貞快步上前，先把“搜出來”的竹簡呈給他，說道：“此物是從第三明室內搜出的。”秦乾接過，低頭瞧了兩眼，不置可否。荀貞接著稟報：“第三明及其家人已被下吏拿下。”
荀貞說道：“秦公，第三氏夙來輕悍，固然此次捕拿了其族中的大部分男人，但剩下的另有很多人，情急之下，恐怕他們會狗急跳牆，有鋌而走險的能夠。這裡中既無兵卒，又少懦夫，隻憑裡長、裡父老兩小我，怕會看不住他們。……，不如，留下幾個縣卒？”
“君博通今古，當知凡為苛吏者，縱有一時之快，終難以善終。前漢之蒼鷹、屠伯，皆觸律伏法，張湯他殺獄中，王舒溫乃至族滅。本朝近人如王吉者，視事五年，殺萬餘人；陽球者，光和二年，遷司隸校尉，使京師威震，而皆終不免開罪身故。《詩》雲：‘殷鑒不遠，在夏後之世’。君不成不引覺得鑒！”
縣中冇有殺人的權力，朱敞隨即上書郡中，請郡中考覈、批覆。郡守陰修是荀氏的姻親，賣力考覈的吏員在傳聞此案是由荀貞告密的後，自無勸止之理，痛痛快快地畫了一個諾。偌大的一個第三氏，加上被連累到的來賓、親戚、友朋，三百多人的性命，就此結束。
七八個高冠、儒服的男人跪坐在宣博身前。這幾個男人或衣黑、或衣青，幼年的方纔加冠，年長的四旬高低，有的蓄長鬚，有的蓄短鬚，邊幅分歧，身高分歧，唯有一點是不異的，即皆神采恭敬。――他們皆為宣博的弟後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