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裡長羞赧地說道:“此人惡棍至極,難以管束。之前小人也曾說過他,不但小人,裡父老也說過他他,但都冇用,他底子不聽。說得輕了,他隻當過耳風;說得重了,便半夜上門、撒潑痛罵。小人忸捏,無計可施。”
在秦乾、劉儒勘驗過後,王屠的屍身已被送回。
“本裡有一個惡棍兒,昨夜敲了王家的門。”
他問陳褒、程偃二人:“彆的裡中信奉承平道的多麼?”
“荀家叨教。”
陳褒不太肯定地說道:“傳聞是得自神授?”
“何事?”
裡長為一裡之宰,上至收賦稅、征徭役,下至捕盜賊、行教養,無事不管,常例都是選用裡中“辯白伉健者”,但這個“辯白伉健”隻是針對平常黔黎而言,若碰上惡棍輕俠之流,輕則束手無措,重則俯仰鼻息。麵前的這位裡長明顯是對“惡棍兒武貴”無可何如。
程偃勃然大怒,“呸”了口,說道:“武貴這個老婢養的!算個甚麼東西!”他一憤怒,臉上的傷疤不知是癢還是如何,老是下認識去撓,撓了幾下,又道,“不瞞你,荀君,俺早就看他不慣!之前,他老是去找阿褒博戲,贏了,一個錢不肯饒;輸了,每次都認賬!大丈夫豈能如是?也就是阿褒了,脾氣好,反麵他普通見地。換了俺,早打死這老婢養的了!”
時人視死為生,凡下葬多為厚葬,喪家以來賓多為榮。十年前,荀貞族兄荀衢的父親病逝,汝、潁名流及其昔日門下的故吏們很多都來奔喪,怕不下幾百人,為荀氏族人津津樂道,以之為榮。不過,比擬最讓荀家人高傲的三十年前八龍之父荀淑歸天時的景象,荀衢之父的葬禮又有不及。荀淑名重天下,號為神君,記念者如有雲集,八俊之首李膺時任尚書,自表師喪,為其守師喪之禮。一時盛況,可謂潁陰近代第一。
裡長有眼色,搶在程偃、陳褒前頭拍門。好半晌,院內有人怯生生問道:“是誰?”
王妻頓時紅了臉,雖不是她的錯,說來畢竟丟人,她低下頭,低聲說道:“是。”
王妻一下抬起了頭,急聲否定,說道:“不是!他能有甚麼事兒?他來、他來,……,他敲賤妾家的門是為了,是為了,……。”她不好說出口,吞吞吐吐,最後說道,“他昨夜拍門時,賤妾不知是誰,應了幾句,聽得出來,他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