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寒露。‘鬥指辛,將寒露’。”荀貞舉首向北,到底天已微亮,冇能找著北鬥。
太陽剛升起來冇一會兒,時候還早,能夠是說到“豪傑”,黃忠來了談興,又說道:“前年有件案子,也是在陳留,兄弟二人爭死。荀君曉得麼?”
“……,請荀君細看,那些都是本年的。”
說來也簡樸,舒伯膺有個親朋被人殺了,他的弟弟舒仲膺便為其報仇,厥後被髮明瞭,和許仲的案子一樣,“賊殺”應被正法,兄弟兩人便“爭死”,爭著受刑。兄弟之間的和睦打動了郡守,免了他們的罪。事情傳出後,“海內義之,覺得嘉話”。
“弟為兄報仇,兄爭替弟死,的確稱得上一個義字。嘿嘿,隻是那被殺的人,無人提及了。”想起了許仲,荀貞又感喟一聲,說了兩句“可惜”,心道,“隻可惜許仲遇見了秦乾,冇有碰到陳留郡守。”比較起來,許仲為母報仇而殺人,雖無義字,但卻也占了個孝字。
黃竹拄著掃帚,站在荀貞的身邊兒。兩人一時都默不出聲,悄悄地撫玩這大天然瑰麗的氣象。
“此話怎講?”
荀貞又驚又奇,大起興趣,心道:“是阿誰典韋麼?”細細看去,見畫像側邊寫著此人的籍貫、邊幅,乃陳留己吾人,身形長大,黃麵,短鬚。
“許仲是為母殺人,臧霸是為從太守的手中劫走父親。”
“他不緊不慢地出來,從車上取下刀、戟,步行拜彆。李家離‘市’很近,全部闤闠上的人都被他嚇住了,幾百小我跟在他後邊,但冇一個敢靠近的。”
“噢?”
這也很普通,要不他後代會隻聞典韋之名,渾不知許仲何人?
如此等等,荀貞連著看了十幾個,一多數都是犯下的殺人重罪,也有輕一點被判“城旦、舂”之類有期徒刑的。彆的,他還發明瞭一個“逃奴”的畫像,逃奴被通緝不奇特,但放到一堆重刑犯中間就有點奇特了,他問道:“此奴因何也被掛在此處?”
“可惜甚麼?可惜他逃脫了國法?荀君,就像史巨先說許仲一樣,像他們如許的遊俠豪傑,不管犯下甚麼案子,都會有強宗豪右爭相藏匿的。”
“兄弟爭死?但是舒伯膺兄弟麼?”
“殺了人後呢?”
他記得讀書時,荀衢教他讀過崔寔的《政論》,裡邊有一句話:“漢承秦製,尊而不越。頃間以來,歲且一赦。百姓忸忕,每迫春節幸運之會,犯惡尤多。”之前體味不深,本日親眼看到,方覺此言甚對。崔寔十年前才歸天的,其所作之《政論》,皆規戒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