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峙在官道中間的繁陽亭舍裡半點燈火也無,高大的桓表超出院牆,聳峙在半夜的風中。北風低旋,從桓表上刮過,偶爾卷下一點存留的凍雪。不知是因為受凍,還是因為被風驚嚇,前院雞塒裡傳出幾聲“咕咕咕”的悶叫。在這悄寂的夜裡,叫聲雖微,卻非常清楚。

許仲很乾脆地應了一聲:“諾”,繞過大榆樹,自去劈麵的屋中叫這幾人起床。

悄靜的舍院很快就熱烈起來,馬嘶、雞鳴,風聲,燭火。杜買、黃忠、陳褒、程偃、繁氏兄弟,以及小任、小夏等人紛繁起床,一多數都是和荀貞一樣披頭披髮,一麵繫著衣袍,一麵胳膊肘夾著環刀,堆積在前院的院中。

“我如何想?……。”杜買愣了下,反問道,“荀君的意義是?”

院中溫馨下來,再聽時,公然有模糊的鼓聲傳來。杜買、黃忠、陳褒、程偃諸人無不麵麵相覷:“那裡來的鼓聲?”

“本日你我不去救柏亭,來日萬一本亭部有事,柏亭也不會來救你我,此其一。其二,寇賊殘虐,被害的都是鄉民。柏亭與我亭固然分為兩部,但治下的百姓卻都是漢家的黔黎,並不分相互!我今為本部亭長,食漢家俸祿,自應為漢家著力,豈能因懼賊寇勢大,便纏足不前?”

“像是從西邊傳來的。”

鼓聲太小,柏亭又離得遠,相隔十幾裡地,也看不到。世人雖都猜是遭了盜賊,但卻也拿不準。荀貞沉吟了一下,叮嚀道:“阿褒,你爬上桓表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柏亭傳來的鼓聲,看看是不是他們遭了盜賊。”

杜買躊躇了下,也跟著站了出來。至此,原地冇動的就隻要黃忠、繁家兄弟了。

“叫院子裡的人都靜一靜。”

荀貞心中想道:“先聞警鼓,繼見火光。必是遭賊無疑了。”目光從院中世人的麵上一掠而過,有了決定,問杜買,說道:“無緣無端的不會有東西被燒著,更不會有警鼓之聲。如許看來,柏亭必定是遭了賊了。……,杜君,你如何想?”

亭中諸裡,位處西邊的有敬老裡和繁裡。荀貞翻身而起,顧不上披衣,更顧不上穿鞋,從床高低來,三兩步奔到窗邊,推開窗戶,濕寒的冷氛圍劈麵而來,吹走了他僅剩下來的一點點睏乏。他仔諦聽了兩三息的時候:“彷彿是從敬老裡傳來的。”這大半夜的伐鼓傳警,隻要一種能夠,他與許仲四目相對,“……,有寇賊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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