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心中想道:“先聞警鼓,繼見火光。必是遭賊無疑了。”目光從院中世人的麵上一掠而過,有了決定,問杜買,說道:“無緣無端的不會有東西被燒著,更不會有警鼓之聲。如許看來,柏亭必定是遭了賊了。……,杜君,你如何想?”
“荀君?”
“你如何起來了?”荀貞扭臉看了看窗外,夜色深沉,“甚麼時候了?”
陳褒從馬廄中牽出馬來,荀貞上馬,不再多說,悄悄地馬鞭一打,那坐下騎抬頭長嘶,邁開四條長腿,穿過院門,下了台階,馳向西邊柏亭火起處。許仲、陳褒、程偃、小任、小夏等共八人緊隨厥後,挾刀飛奔。馬蹄聲、腳步聲,碾碎了夜的悄悄。
杜買、黃忠都是睡眼昏黃的,湊到他的近前,順著他的視野,隻看到黑沉沉的麥田和暗淡無光的遠處裡落。杜買問道:“如何了?荀君?大半夜地把俺們都叫起來,有甚麼事兒麼?”
杜買早被荀貞“潤物細無聲”地收伏了,實在不肯意違揹他的意義,但此時聞言,卻還是不由遊移。他說道:“律法規定,亭長不得妄出境外。荀君,這……?”
許仲很乾脆地應了一聲:“諾”,繞過大榆樹,自去劈麵的屋中叫這幾人起床。
鼓聲太小,柏亭又離得遠,相隔十幾裡地,也看不到。世人雖都猜是遭了盜賊,但卻也拿不準。荀貞沉吟了一下,叮嚀道:“阿褒,你爬上桓表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柏亭傳來的鼓聲,看看是不是他們遭了盜賊。”
“像是從西邊傳來的。”
“鄰亭?又是從西邊傳來,那隻要柏亭了。”杜買鬆了口氣,猜想道,“或許是遭了盜賊?”
院中溫馨下來,再聽時,公然有模糊的鼓聲傳來。杜買、黃忠、陳褒、程偃諸人無不麵麵相覷:“那裡來的鼓聲?”
“律法雖有此規定,但怎能是以便疏忽鄰部遇寇而不救?且亭舍中的警鼓之設,本就為傳警求援所用。徹夜如果你我冇有聽到鼓聲也就罷了,既然聽到,又怎能當作不知?事急從權!”
“柏亭與我亭部交界,相互應守望合作。今柏亭遭賊,我等不成坐視!”
“……。”
“叫院子裡的人都靜一靜。”
陳褒技藝矯捷,不消彆人幫手,利索地爬上了桓表,一手勾住表木,一手手搭涼棚,極目瞭望。諸人都圍在桓表下,抬頭看他。荀貞問道:“瞥見甚麼了?”
這個號令閫合杜買的情意,他忙介麵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