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慾燻人眼。一人抬高了嗓子,說道:“對,不就多了幾個保護麼?有甚麼好怕的!砍他孃的就是!北鄉沙亭的亭舍我們都敢圍攻,何況這個襤褸莊子?……,大老遠地跑過來,天寒地凍地等了兩天一夜,總不能白手而歸!”
因為他的家道本來不錯,人也豪放,村夫多有受其恩德的,王姓又是本地的大姓,平時也交友了很多輕俠惡少年,這一扯起燈號為寇後,倒是有很多人跟了他,便如圍在他身邊的這十幾人。
王申叮嚀已畢,環顧諸人,減輕語氣,說道:“來之前,我已經提示過你們。柏亭不敷慮,劉家也不敷慮,唯繁陽亭不成小覷,我們此次雖不是在繁陽亭,但仍然千萬不成粗心,需得謹慎謹慎。待會兒行事,務必速戰持久,不要遲延。”
“笑甚麼?”
聽了說話此人的抱怨,王申述道:“雖說遵循律法,亭長無權越界,但我們做的是甚麼事兒?‘群盜’、‘劫殺’。這一年多來,死在我們部下的人但是很多,萬一被抓住?……,我曉得你們都不怕死,但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不錯,繁華險中求!多了幾個保護是不假,但此地遠近諸亭,除了鄉亭、繁陽亭,就數這個柏亭劉家既富又好打,小陳的探察錯就錯了,又能如何樣?不能輕鬆放過!就像王家說的,這筆買賣若能做成,來歲開春之前我們都不必再開張了。”
世人穿行在郊野間,一腳高、一腳低,離那莊子越來越近,已經能夠看到外邊的圍牆。但見桑榆環抱當中,圍牆不算高大。莊中熄了燈火,黑沉沉的。四周圍都是沉寂無聲。
最中間的那人約有三旬,黃臉黑鬚,聽了這話,往山下道上張了兩眼,說道:“著甚麼急!柏亭亭舍的人雖未幾,但這但是提頭的買賣!等夜深點再脫手也不晚。我們這些人隻分頭潛入柏亭內便用了兩天的時候,現在人也齊了,隻差脫手,便再多等會兒又怕甚麼?”
“這不就對了!現在天賦剛黑,鄉民們尚未睡下。柏亭亭舍裡固不敷懼,想來那劉家應當不難拿下,但是萬一把繁陽亭裡阿誰姓荀的惹來如何辦?”
“等燈火全都滅了?隻怕比及當時,莊子的門也早就關了。”
便在荀貞接到縣尉號令,叮嚀亭中諸人進步警戒後的第五天夜晚,繁陽亭西邊十幾裡外,柏亭境內的一座土山上,有十七八人埋伏其間。他們埋伏的地段,正處柏亭西邊,山外不遠就是一個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