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重,夜色將至。
“冇有。”
邢剛這才說道:“那許家的放貸說,許家實在是在替潁川的陽翟黃氏放債,這點錢,黃氏看不在眼中,他們就是想要小人的婦人!若小人不從,便要請郡守將小人關入獄中。”
邢剛想了想,感覺周澈說的有事理,他這才略微寬解,遊移問道:“那現在俺該如何辦?”
“以地步為質。”
“君在前,強在後。澈君不懼強何懼?”
韋強很沉得住氣,領了任務,轉回前院,若無其事地與裴元紹、慶鋒談笑。
客歲,名流種拂擔負潁川太守時,黃家“求占山澤”,要不是時任功曹的劉翊勸止,種拂說不定就頂不住壓力,承諾他們了。種拂的父親鐘暠當過司徒。他既身為兩千石的高官,坐一郡之地,握生殺大權,又係名公以後,朝野著名,尚且如此,何況戔戔小民邢剛!
……
周澈聽得胡塗,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邢剛惶恐不安,陪侍在周澈的身側,不敢闊彆,彷彿一旦分開就不能放心似的。周澈步出後院,立在前院舍門處,瞭望四野。
“質多少?”
雖受黨錮之禍,周氏現在為官的未幾,便有也是小吏,但周氏的本錢本就不是為官,而是名譽。天下名流,那個不知汝南周氏?天下為官者,那個不知汝南周氏?
固然他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亭吏,但他背後倒是全部周氏家屬。
莫說一個鄉中首富的許家,就是橫行郡縣的黃家,在對上週氏的時候也要衡量三分。
放高利貸固然利大,但風險也大,為了包管借出去的錢能夠連本帶利地收回來,放債的人常常會藉助貴族、豪家的權勢催收貸息,收來的利錢與貴族、豪家共分。同時,會雇傭一幫人做“放貸人”。就是替店主理事做些包管、收債之類。有資格做“放貸”的多為中家後輩,也就是家資十萬以上的中產之家的後輩,也有輕俠惡棍。
他能夠忍耐袁術家奴的小覷,也能夠不介懷文倓的傲慢無禮,但卻毫不能坐看邢剛被迫獻妻。前二者能夠解釋美化為“胸懷寬廣,有容人之量”,而後者倒是純粹地受辱、被淩辱了。固然受辱的、被淩辱的是邢剛,但一個不能為部下出頭的下屬,算甚麼下屬?
邢剛忍了又忍,終忍不住,低聲問道:“澈君,探瞭然許家的秘聞後,再如何辦?”
他與邢剛在後院說話,邢剛又是膜拜、又是叩首的,動靜很大,引得慶鋒、裴元紹、韋強等人儘皆偷窺。此時見他倆彷彿將話說完了,韋強過來低聲問道:“如何了?出了何事?”他曉得邢剛欠錢的來龍去脈,是個知戀人,猜出此番非常的行動定與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