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今兒另有明兒呢,我們走著瞧……”
這一嗓子可惹了禍,頃刻間小河兩岸就開了鍋,甚麼殺七個、宰八個、門後戳九十九個的一通亂嚷,哪個叫石頭、瓦塊、棗木棍,形形色色的“兵刃”舉起來就往前衝。有的掄著棒子不問青紅儘管打,有的專撿常日看著不紮眼的單練,有的竄來竄去找便宜專打承平拳,有的見勢不好想撤退絆一個跟頭。剛開端另有模有樣,厥後就全滾到了河裡,擠擠插插的人堆裡有傢夥也不管用,全都撒了手,使絆子的使絆子,背口袋的背口袋,用嘴咬的用嘴咬。河裡石頭本來就滑,這群孩子你揪著我,我拽著他,稀裡嘩啦翻一倒就是一大片,也顧不得滾了一身泥、嗆了幾口水,勉強爬起來接著瞎比劃。
“他們仨人打我一個呀……”
兵法!阿瞞眼睛一亮,坐了起來:“七叔,您有兵法書嗎?”
阿瞞是主張息事寧人的,聽這些鄉間孩子滿口爹孃祖奶奶的胡喊濫叫,實在感覺不像話。成心請夏侯家的孩子們過來,此後大夥一起玩。但是他纔回籍幾天,曹家孩子們都以曹仁、曹洪為首,誰肯聽他插嘴發言。兩邊的孩子越罵越僵,到最後夏侯淵放開嗓門一聲斷喝:“彆廢話啦!拌嘴算甚麼本領?不管是誰家的地,歸正我們要了,不平氣我們就脫手!”
“你……”曹洪揮起拳頭就要打。曹仁一把就攔住了,他是故意眼的,阿瞞是曹家頂梁柱曹騰的長孫,並且他爹曹嵩是養子,以是這內裡有三分客情:“洪兒,不準跟哥哥脫手,有本事跟夏侯淵玩命去,彆在這兒窩裡鬥……阿瞞,叫我如何說你好呀?論年齡你比我們都大,論見地你比我們都多。雖說咱不是一塊兒光屁股長起來的,那你也不能看著兄弟們捱揍呀?哪怕你伸過一拳踢過一腿也不算白了我們兄弟呀。”
曹胤看出這小子有苦衷,如果常日,吃過了晚餐早不知跑到那裡鑽沙去了。待閒暇無事來到他榻前:“小鬼,你又想甚麼呢?”
哪知阿瞞不氣不惱閒逛著小腦袋道:“你看那夏侯淵人高馬大的,胳膊大腿比我們粗好幾圈,能打得過嗎?這等吃力不奉迎的事情我是不去做的。”
但是緊趕慢趕還是遲了,曹胤早就醒了,攥著戒尺正溜漫步達在院門口等他呢。夏侯兄弟那頓打他藏了,可麵前七叔這頓打不管如何也躲不疇昔了。阿瞞隻好腆著臉蹭到曹胤跟前,嘴裡用心轉移話題:“七叔,您醒了……我瞧您睡著了,應當給您披件衣服的,仁兒來找我,一焦急就給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