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卿看來，現下該用哪個彆例？”
周倉、孫信、郭強諸人聞言，無不失容。郭強揪住信使的領子，喝道：“沈汛那老狗還派了人去城外鐵官和自開的煉坊？”
“梭巡固然叨教，隻要能饒小人一命，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荀攸嘿然，說道：“這沈汛，你說他是膽小好，還是怯懦好？”要說他膽小，他驚駭周澈這個梭巡；要說他怯懦，他為頑抗，不吝擅調鐵官徒和自家的冶工。隻能說，物極必反，怯懦到了極限就是猖獗。又或者沈汛到底是個商賈的出身，不曉得擅調鐵官徒進城是多麼嚴峻的事情。
“我也不難堪你，隻借你一樣東西用。”
荀攸說道：“阿信所言極是。這鐵官徒是毫不能放入城中的。眼下之計，唯有……”他瞟了一眼信使，接著說道，“唯有兩個彆例。”
他扭頭望瞭望裡門處，看似漫不經意地再又問那信使：“沈汛自開的煉坊離城二十裡。鐵官呢？離城多遠？沈汛派去給鐵官和自開煉坊送信的人，是不是應當已經到了？”
“我傳聞沈汛自開的也有煉坊，他自開的煉坊裡有多少人？”
“鐵官和自開的煉坊都在城外……這二十多人是從市上的作坊裡召來的。”周澈心頭格登一跳，神采微變，不過很快規複過來。
“不是。小人聽主家說過，鐵官裡共有吏、卒、徒兩千餘人，分在兩個煉坊。”
剛纔沈納進宅時，他趁機向院裡看了一眼，時候雖短，卻也發明守在院中的那些壯漢似格外有一股暮氣。這類暮氣，大多隻會呈現在完整不把存亡當回事兒的逃亡徒身上。他本覺得這些人都是沈汛豢養的死士，現在看來卻應當就是鐵官礦徒了。
“第一個題目是：院內有多少人？”
“也就是說，去給他自開煉坊送信的人應已到了？”
“小人走時，院裡共有六十多人。”
孫信咬牙說道：“這老賊竟如此膽小妄為！主公，請你命令吧，信請為前驅，這就殺出院中，取了他的人頭，吊掛城樓！看有哪個煉坊的鐵官礦徒敢進城半步！”
當聞知沈汛遣人去洛陽送信時，周澈因有“大不了逃亡棄官”這個最壞的籌算在，還不是過分嚴峻，但是現在，在不測埠問出了沈汛竟然還派了人去鐵官和自開的煉坊裡集結鐵官徒以及自家的鐵工後，他的手一下就握緊了。
荀攸冇有理他，悄悄拉了拉周澈的衣服。周澈知他這麼說必有深意，思忖道：“沈汛欲調鐵官礦徒進城，看似膽小妄為，闡發其心態，根子卻還是在膽怯上，希冀三言兩語把他壓服，必是不能。公達不會不曉得這點。他既然曉得這點，卻還這麼說，料來應是想通過這信使的嘴，讓沈汛曉得我們並不想強攻……但是，他又為何想要誤導沈汛？”很快猜出了荀攸的企圖，“莫不是想麻痹他，令其粗心，然後好趁其不備，建議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