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桓與斌燕早夙起床,洗漱已畢,尚未及出門。
羋桓順著斌燕手指的方向看去,公然在一條龍舟上看到了沙摩柯,他竟蹲坐在龍首的位置,正自奮力與劈麵龍舟上的蹲龍首猛推掐扯著。
羋桓忙上前迎住。
“寧荒一年田,不輸一年船。好戲即將上演了,瞧好了。”
“要的,要的,仇人義診治病,如同再造,戔戔薄禮,何足道哉,請仇人務必笑納。”老叟殷勤遞過粽子笑道。
“夫君,你看,那不是沙將軍嗎?”
無龍舟,不端五,辰陽的男人們豪情四射,對於龍舟的酷愛,已經融入到了他們的血液裡。他們的身上無不流淌著一腔為龍舟而沸騰的熱血。
羋桓苦笑著無法的搖了點頭,但願他不要在這節骨眼上捅出甚麼亂子來纔好。
白叟誠懇實意,羋桓與斌燕也不好推讓,因而便勉強收下了。白叟又向二人千恩萬謝,道了安康,這才心對勁足的攜著男童走出了醫館。
“好啊,好啊!”斌燕歡樂的叫了起來。
辰陽的龍舟儲存了這裡人類最原始的賦性,那如同太古期間部落與部落之間衍生出的野性與彪悍,培養了辰陽人忠義、連合的精力求騰。
“場景如此之大,氣勢澎湃如此,確係世所罕見,壯哉!”羋桓不由得感慨道。
“也隻能如此了。”羋桓拉了斌燕的手道,“燕兒,各地龍舟紛繁下水了,龍舟競渡的嘉會即將開啟,我們一起去江邊撫玩龍舟可好?”
“咱這龍舟但是大有來頭的。”旁側一老翁聽了羋桓與斌燕的對話,忍不住插話道,“每艘龍舟皆俱為蛟龍首、蟒蛇身、飛燕尾。其外型佈局自與他處罰歧。”
這個沙摩柯啊,終是耐不住孤單,跑下山來,插手到了這浩大龍舟行列中。
鼓手四周各配一嗩呐手,一腰旗手,一鑼手,皆為加強陣容而設。船尾高高翹起的燕尾上站立三人,皆持數米巨槳,名曰梢公,乃是龍舟的掌梢公,賣力把控龍舟前行的方向,因其龍船身大,不易轉向,故而多達三位梢公。
船頭蹲坐三到四人,儘皆是形體巨大、魁偉而又力大如牛的彪形大漢。名曰蹲龍首。這便是辰陽龍舟的最大看點,這數人看似落拓安閒,無所事事,一旦兩船相接,他們便立時生龍活虎了起來,抖擻雙臂神力將對方的龍舟向後推,以禁止對方龍舟前行的動力,這又叫掐龍舟。故此地賽龍舟又可說成掐龍舟。這是真刀實劍,純粹力量的比賽,是力與美的集合表示,是野性與彪悍的豪情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