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維卻並不急於攻城,他策馬來到護城河之前,朗聲道:“平南將軍在此,請雍闓一敘。”
當務之急,便是在諸豪心中,深深烙印下漢人不成敵之印象,攻打滇池城,恰是官府誇耀武力的最好機遇!
他現在想的是,南中若要長治久安,官府必須立威立德,汗青上的諸葛亮七擒孟獲,六次放虎歸山,又廣施善政,教習蠻人蒔植出產之術,便是立威立德的極致表現。
漢軍陣中,弩車、雲梯、攻城錘等東西張牙舞爪,放開擺設,隻等平南將軍一聲令下,便要儘力攻城。
薑維笑著將之扶起,朗聲道:“據某所知,是雍闓這廝使計誘騙於你,你本日既知迷途知返,前事就此一筆取消,本日你我都是一家,餘事不必再提。”
雍闓一身戎裝,現身城頭,高喝道:“薑維,汝妄發兵器,搏鬥我南中子民,可謂天之不容!汝若速速退回蜀中,還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天自收汝!”
見他恭敬的模樣,薑維緩緩點頭,順勢聘請孟獲及諸豪族部落首級入營觀視雄師陣容。
“甚麼?隻要一萬五千人?”孟獲大驚失容。
這股漢軍由趙廣統領,是薑維派去策應孟琰的,夷軍就此出險,在漢軍保護下,一夜急行。
孟獲是曉得端方的,率先上馬,拜伏於地,恭敬道:“化外之人孟獲,受雍闓捉弄,越境東來,屢犯將軍虎威,自知罪該萬死,本日特來請罪!”
他為懦夫氣,撂下幾句狠話。
等孟獲趕到時穀昌大營,東方已然拂曉。
隻憑這點人馬,就能擊潰己方三萬雄師,對他而言,這一仗敗得實在窩囊至極!
但情勢比人強,既然投了官府,那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如此,敢不從命!”
城頭上,兵甲林立,兵光閃爍,叛軍儘力防備。可從他們看來,城池前的漢軍旗號招展,陣型滿山遍野的放開,不由均感心寒。
“甚麼!隻一日?”孟獲頓時愣住,心頭湧起荒唐的感受:“這小子莫不是高傲了,竟然這般浮滑?”
穀昌大營內,漢軍正在練習,但見雄師兵精甲耀,陣型完整,令行製止,進退自有法度,直教諸人生出沛然難禦之感。
念及於此,薑維笑問道:“你曾去過滇池城,知雍闓真假,依你之見,我軍若要攻城,幾日可下?”
提及來,拖磨山之戰,漢軍以少勝多,引得諸夷攝於威勢,競相來投,也算開端立威了,但薑維擔憂一旦雄師北返,這股威懾力還能保持多久,尤未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