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茫然不解。
虞翻劍眉輕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像是做出了一個嚴峻決定。
“王公,恕攸愚笨,難明王公深意,還請王公指教。”
“出海就出海。”
東冶就是後代的福州市。後代這裡是多數會,現在這裡還是蠻荒之地,東冶作為縣治,小得不幸。船官略微好一點,但也很有限。
“仲翔,道是本,學術是末,學術的目標是闡述道,或是明其體,或是得其用。你死抱著學術不放,卻置真正的道於不顧,乃至掩耳盜鈴,自欺欺人,這可不是做學問的態度。”
“冇錯,這恰是孫策與孫堅的分歧之處。孫策曉得輕重,曉得誰纔是他真正的仇敵。郭異、賀純之流死與不死,對他影響並不大,這隻是他給朝廷出的一道困難罷了。郭異謀逆的證據是不敷,但他卻有彆的證據,一旦拿出來,不但朝廷冇法麵對,恐怕本初也難以自圓其說。”
王允斜睨著許攸,俄然想笑。袁紹傲慢,他部下的這些謀士也傲慢,真覺得袁紹天下無敵?真如果天下無敵,袁紹何必向朝廷低頭,承認天子的血脈。
初平四年六月,東冶船官。
“怕了?”孫策看了虞翻半晌,忍不住想笑。“仲翔,實在你早就曉得我是對的,隻是嘴上不肯承認,對不對?”
就郭異的事達成默契,把這件任務交給許攸和王蓋,天子此行的目標已然達到,又和王允交換了一些當前政務的觀點,便起家告彆。
虞翻皺起了眉頭,覺得孫策心血來潮,要學秦始皇出海求仙。“將軍,世上冇有神仙的,那些不過是方術哄人。海上風波大,船隻輕易顛覆,太傷害。”
“不是訪神仙,是問道。”孫策悄悄地跺了頓腳,笑道:“我有體例證偽天圓處所之說。”
虞翻對孫策的務實非常對勁。他以為孫策此時不宜用心,應當將重視力放在中原。
但是,他又有些模糊的不安。他和孫策辯了這麼久,一向未分勝負,此中有一點就是孫策說腳上的大地是圓的分歧常理。如果孫策真有體例證明他的論點,那很能夠孫策所說的易固然粗陋,卻更靠近本相。
看著這些新船,孫策俄然心中一動。“仲翔,我們出海吧。”
許攸麵紅耳赤,唯唯諾諾。
虞翻迷惑地看著孫策。他和孫策論易時曾指責孫策畫的太極圖,孫策卻說圓是最完美的形狀,日月包含腳下的大地都是圓形。虞翻對此表示不屑,日月是圓的,這有目共睹,大地如何能夠是圓的。他一向感覺孫策是推論,現在聽孫策說有體例證明,倒是頗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