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倒在病榻上,神采臘黃,氣味短促,帶著極重的喉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儘了滿身力量,讓人擔憂他這一口氣下去就上不來。
但陳溫很焦急。他本來就有哮喘的舊疾,一到夏季就喘得短長,這幾天持續交戰,身材怠倦,病情更加嚴峻,已經到了危及性命的境地。陳登感覺很忸捏,守在病榻邊,親身奉侍,有如後輩普通。折騰了一夜,好輕易穩定了些,他也抓緊時候打個盹,同時等候孫策與祖郎交兵的動靜。
聽到這個動靜時,陳登也隻能暗自感喟。祖郎是周昕請來的援兵,環境如此危急,這些人竟然還看不起祖郎,真不曉得他們是如何想的。事急從權,這時候不該該通力合作,先擊敗孫策再說嗎?
情勢告急,手中無兵可用,他能做的就是護著陳溫分開阜陵。他曉得孫策有戰船,必定會封閉江麵,以是他沿著長江向下走了五十六裡,碰到被戰事停滯的商船,這才征發商船,將他們送到了江南。上了岸以後,他又繞了一個大圈,取道湖熟、秣陵。有陳溫這個揚州刺史在,他們很輕易獲得了補給,又征發了一些新兵,總算規複了一些元氣。
陳登搖點頭。“臨時不可,這些人剛被孫策擊潰,士氣降落,就算招攬來也冇法戰役。何況祖郎存亡未卜,萬一他被孫策擒住了,屆時登高一呼,這些人說不定還要歸去投奔祖郎,我們白忙一場,空耗大量糧食。不如等等,如果肯定祖郎戰死了,或者跑了,我們再收攏一些潰兵不遲。”
過江以後,他與樊能分兵,帶著一千人趕到阜陵,陳溫正與吳景交兵。兩邊兵力差未幾,陳溫有天時,但吳景麾下將士精銳,特彆是他的親衛營戰力極強,打得陳溫隻要戍守之功,冇有還手之力。陳登趕到後,本想包抄吳景後路,卻被吳景發明,反向衝殺。丹陽兵抵當了一會兒,見對方凶悍,立即就擺盪了,他想喝令都喝止不住。不但如此,這些潰兵還衝亂了陳溫的陣地,被吳景抓住了機遇,一舉衝破了陳溫的防地。
陳溫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一陣陣盜汗從額頭沁出。陳登扶著他躺好,又讓醫匠來。醫匠搭了一會兒脈,起家道:“使君心力已竭,怕是撐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