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嘲笑道:“夫子本身不肯為聖,那是他謙善為懷,不代表他不是賢人,正如有些人以賢人自居,不代表他就真是賢人一樣。夫子著六經,為萬代立法,他不是賢人,誰是賢人?”
“是啊,是不是感覺我比夫子強,起碼不會用殺人來封人的嘴。”
他們究竟誰是聖君,誰是暴君?
楊修哭笑不得。“將軍,我冇有這個意義,我也承認你氣度恢弘,非常人能及,但你能不能不要當著一個儒生的麵陋劣賢人?”
孫策站了起來,走到楊修身邊,與他並肩伏在雕欄上,用肩膀拱了拱手。“來吧,說說你的通經致用,也讓我長長學問。”
楊修很驚奇地看了孫策一眼。他在孫策身邊時候也不短了,孫策偶爾讀些書,但大多是《左傳》之類的經籍,彷彿冇看到過《史記》。“你讀過?”
“你們開口賢人,杜口賢人,有冇有問過夫子本人願不肯意做賢人?你們這叫不叫欺師滅祖?”
“噗!”孫策再次笑出聲來,越笑越高興,半天冇說話。楊修氣得無語,一甩袖子,回身就要走。孫策伸手拽住他,一邊笑一邊說道:“行了,行了,你彆這麼沉不住氣,子曰……”
“如何,分歧意我的觀點?那你的意義是我應當把許劭殺掉,免得他到處說我好話?”
“聽人講過故事,特彆是楚漢相爭那一段。冇體例,我是小霸王嘛,總得曉得真霸王是如何死的,以免重蹈覆轍。”
“這天冇法聊了,滿口虛仁假義,冇一句實話,華侈我時候。”孫策一聲輕歎,直起家來,背動手,搖著頭,晃閒逛悠地走了,將楊修一小我撂在飛廬上。
孫策揚揚眉,雙手抱在腦後,靠在艙壁上。“是嗎?那你但是助紂為虐了,阿宛就是妲己。將來我在史乘上留下惡名,你們也跑不掉。有你們陪著,就算再大的惡名,我也無所謂啊。雖千萬人,吾往矣。”
“呃……”楊修語塞。固然被孫策噎得直翻白眼,他的表情卻輕鬆了很多,也來了興趣。“如果將軍真想聽,那我就大膽和將軍說說,如果有冒昧之處,還請將軍包涵。”
孫策忍俊不由,嗤了一聲。“我如果能做詩,還用得著你?”
“孫策有詩興了?”
大漢如何會變成如許?外戚、閹豎,士人與大漢與這兩個痼疾鬥爭了這麼久,終究勝利了,卻談不上勝利,大漢不但冇有走向承平,反而靠近崩潰。
馮宛俄然紅了臉,撲了過來,伸手捂住孫策的嘴,嗔道:“不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