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凜,轉首望去,隻見麵前這男人年紀與蕭煦相仿,臉容超脫,神情倒是哀婉神傷的。他著一身月紅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頭上插著羊脂玉髮簪。此時,正怔怔地凝睇著我,眸光驚奇而密意脈脈。
南宮皓上前一步,凝睇著我道:“《孔雀東南飛》雖是哀傷的曲子,但經你的手彈奏的卻不止哀傷,更是肉痛。”
南宮皓一麵漸漸踱著,一麵細細賞識著傍晚裡的柳色美景。俄然,一縷委宛而淒清的琴音穿林度水而來。絲絲縷縷,如傾如訴,曲調哀婉,揪民氣肺,令人滿身不由得麻疼起來。
眼看著,蕭灝在滇南一帶已築起了銅牆鐵壁。南宮皓在北地一帶再坐不住,隻得尋了個由頭回到京中,乘機與蕭煦再做彆的的策劃。
南宮皓細細聆聽一瞬,才發覺竟是《孔雀東南飛》的曲調。貳心間一抽,情不自禁地追著琴音走了出去。他不竭猜想著操琴之人究竟是心傷到了何種境地纔會撫如此苦楚的琴音。”
南宮皓沿著委宛小徑一起前行,麵前便是一處寫著“婉園”的院落,琴音嫋嫋,便是從院中傳出來的。
男報酬難迴轉神來,伸手虛扶一把道:“鄙人南宮皓,是王爺的摯交老友。女人是……?”
自從榮渺居中失了知音,我便未再操琴了。此時,不知為何,卻想起了琴音,想到了那日細細臨摹的《孔雀東南飛》。
傍晚時分的王府沐浴在落日的光輝裡顯得極溫婉而安好。南宮皓轉過永康殿,信步向前而去,繞過幾簇茂竹修林,前邊便是蕭煦的雨軒閣。這裡是他最為熟諳的,當初月池四周的柳林還是他和蕭煦一起設想栽種的。
他緩徐行出院內,刹時,隻覺六合寂靜,四周除了這縷琴音再不聞彆的。“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迴。”如此堅毅而斷交的愛情,被這淒婉的琴音襯著得更是令人肝腸寸斷。南宮皓深深被這首曲子所震驚住了,他追著琴音一步一步踏上了鳳凰台……。
我收指勻神,正要起家。驀地,身後傳來一聲沙啞而渾厚的話音,“你為何要奏如此哀傷的曲子?”
念奴和碧春見我凝神操琴,便也下去忙著活計了。
我臉頰羞紅,吃緊起家上前屈膝一禮道:“妾身失禮獻醜了,隻是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