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捺不住，呼喊道：“來人呀！”
一瞬，響動彷彿更大起來。接著是門杠滑動的聲音。我身子一緊，不由得心跳減輕。我悄悄下了床榻。撥亮燭光，向著門口躡手躡腳走去，待近了兩步，我驀地瞥見門杠正被一點點地移開著。我雙腿一抖，喉間的聲音也帶了顫抖。“門外是誰？”
驀地，門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我凝神一聽，彷彿又冇有了。我隻覺是屋外鼠蟲在拆台，便也不操心聽聞，隻顧著解開鈕釦也就罷了。
有一刹時的寂然，遂即門杠一滑，一個黑影閃了出去。
我“嗚嗚”地收回微小的聲音，他垂下臉來道：“我在皇上麵前發了誓，不管何時何地，必不傷害你。但你也必須共同我，不然，你我皆活不成，還能夠危及皇上，曉得麼？”
桌上的更漏已至子時了。四周沉寂得彷彿能聞聲窗外草木呼吸的聲音。念奴和碧春早已被我打發還房安息去了，我擱下書卷，伸了個懶腰。便要去了外套躺下。
我摔頭，擺脫他的手，就衝要出門去。他反手一拽，將我擁進懷裡，緊緊箍著，道：“你去乾甚麼？想去報信麼？如果驚醒了他，他再集結王府保護，你想，我還能活著出去麼？”
他道：“我不放心你，我怕等會子會傷到你。我想還是先把你綁在房間更好些。”
蕭煦上前，自衾被間取了劍鞘，“吱溜”一聲，劍身入鞘。他橫握著劍鞘遞給我道：“護身是好的。隻是，若再對著我，就凶惡一點罷，能死在你的手裡，我情願。”
我垂垂靜止下來，隻一雙眸子惶恐失措地凝睇著他。他空出一隻手，將臉容上的黑布扯下來。遂即，不失暖和隧道：“你還記得我麼？”
我怒道：“你的死活關我甚麼事？那日，我聽得清楚，清楚是你鼓動皇上說要潛入府邸取彆性命的。我是他的妃子，你覺得我會看著你將他殛斃麼？”
我內心一急，呼道：“不是妾身要殺您！”
我伸手冒死掙紮著，隻聽頭頂響起壓抑的喝聲，“彆亂動！我不想傷著你。”
他揚手，一把捏起我的下頜，眸光淒慘地看進我的眼底，喝道：“莫非他們兩個你一起愛上了？但是，今晚，我必須殺了他，這是聖旨！”
我正要驚撥出口，一隻粗大的巴掌已將我的嘴唇緊緊捂住了。
他手臂一緊，喝道：“我能夠連你也一起殺死，若不是皇上不讓，你覺得我會費工夫來這裡與你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