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灝即位以來,雖說大要上對憐薇母子極儘敦睦。但朝臣高低都看得出來,太後和皇上對先皇寵嬖蕭煦和憐薇一事總如鯁在喉。如若不是憐薇一味卑躬屈膝,勉強責備;如果不是蕭煦大要上做出的風騷閒散模樣,或許太後和皇上早就對他們脫手了。
蕭煦皺著眉頭道:“我知你難受,但看在孩子份上,也要用力多吃一點,如許我也好放心些。”
憐薇笑著道:“母妃知你也是極愛這瓜片茶,正巧剋日得了些,等下帶點去,常喝了也無益身子。”
雁桃聽聞如是,頓時換了神采,倉猝道:“北上督戰?王爺要去兵戈嗎?這可如何是好呢,疆場凶惡,妾身不讓王爺去。”
這時,孫平雪端著兩杯茶出去,道:“王爺,您喜好的六安瓜片,奴婢用客歲竹葉上的雪水烹的。”說著,彆離端了遞給蕭煦和憐薇。
正待蕭煦要張口扣問,隻聽憐薇向平雪說了句:“我和王爺說說話,你下去罷。”
雁桃微微挪動著身子,和順道:“王爺好好吃吧,中午也就胡亂花了點。妾身一點也不餓,呆會讓碧雯拿了藥來吃,也就罷了。”
已過掌燈時分,宮裡各處已點上了瑩瑩燈火。永樂宮裡各處靜悄悄的,顯得夜色分外清冷些。
憐薇冷靜想著前朝今事,不覺入迷。待到孫平雪出去,才扶著往寢房梳洗安息去了。
蕭煦斂容道:“此次不去不可,皇上已下了旨意,要我下月初二北上督戰,抗擊匈奴。”
憐薇輕柔一笑道:“冇甚麼不好。不過是王侍臣明天拿出去的一些山查、知母、決明子、黃芩、白蔻仁等。說是秋寒將近,讓我細細熬著喝了,對我的脾胃無益,不至於冬寒裡老是反酸、有趣。”
蕭煦細細體味著憐薇慈母柔情,拉過憐薇的雙手護著,道:“母妃放心,兒子必然安然返來,服侍母妃,哺育後代,為母妃儘孝。”
憐薇見他沉默,又道:“你成日裡隻是風花雪月,在外人眼裡不過一個閒散王爺。雖說你是為了掩蔽那些人的眼睛,可如此下去,畢竟不過一個庸碌之輩罷了。現在,正逢北邊烽火四起,你不就此立下功勞,建立威望,莫非還要整天眠臥於美人香懷,妄圖享用麼?”
雁桃咋然傳聞蕭煦又要離宮去,頓時有些薄嗔起來,神情暗淡道:“妾身已如許了,王爺還要出去嗎?”
母子相互歡暢了一翻。
蕭煦聞得藥味甚濃,便皺著眉頭向憐薇道:“母妃那裡不好嗎?怎聞著這股子藥味如此酸重?”